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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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的!”他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狠狠咬了一口椒盐排条。

莫兰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生什么气呀,我也是昨晚才发现的,它就在齐海波的那堆信里面,齐海波把信塞在一个别人寄给她的圣诞卡信封里了,所以我一开始没注意,我光注意情书了。”

他憋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是昨天晚上才找到的?”他假装半信半疑,莫兰知道这表情说明他正在找台阶下,他已经在后悔跟她发脾气了。

“嗯,但是信的最后没有署名,只写了一个字。你现在明白齐海波拿信封给那个人看是什么意思了吗?”她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难道她是不能确定写信的人是谁,所以想让对方辨认笔迹?”高竞想了想说。

“对,我也这么觉得。”莫兰点了点头,“其实你刚才说的四点,至少还说明了一点,齐海波是知道郑恒松在跟踪她的,否则,她不会用情书来提醒他。只有看过录像的人,才知道她的意思。那么谁能看到录像呢?自然就是郑恒松喽。她相信郑恒松会把她手里的信跟录像带连在一起,也相信他不会把录像随便拿给别人看。所以,海波姐是很聪明的。”

“她明知道郑恒松在拍录像,她还做那么多吓人的动作?难道她是故意想表演给郑恒松看吗!”高竞一脸难以置信。

“动作很吓人吗?怎么吓人了?”莫兰好奇地问道。

“我觉得她像个杂技演员。”高竞的表情瞬息万变,仿佛很受震动,随后他又正色道,“如果她知道郑恒松在录像还这么做的话,那她真是个变态的女人!”

我同意,莫兰心道。齐海波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被跟踪了,她故意不戳穿郑恒松,任由其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她可能把这视为郑恒松爱她的一种表示,也可能从中获得了非凡的刺激,她一边跟别人乱搞,一边幻想自己喜欢的人坐在那里津津有味地欣赏她的表演……的确很变态。

“我以后要写一本关于女白领隐秘私生活的书,一定畅销。”齐海波曾经兴致勃勃地对莫兰这么说过,莫兰记得,她还标榜自己知道很多高级女白领不为人知的秘密,现在想想,大概她是想写她自己的经历吧:色情、暴力、悬疑,样样元素都有了,如果写成书,的确很可能大卖。莫兰想,我也可能会去买一本,但看完书后,可能就再也不想跟你交往了。因为你的事实在令我倒胃口。莫兰不愿意再想下去了,她决定改变话题。

“就算你知道跟齐海波见面的那个人是第一嫌疑人,可还是没有证据啊。”她道。

“所以,我后来去西湖大饭店实地调査了一番。”高竞一边说,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红烧鱼块和米饭,“我终于发现了那条朱倩出事的小路。”

“那条小路离饭店近吗?”莫兰放下饭盒,齐海波的事让她再也吃不下去了。

“很近,从饭店正门出来,穿过马路,走到那条小路,只要两分钟。”高竞说,“我去看了一下,虽然走这条小路可以直达前面的横马路,但是,这条小路恰巧是一家饭店的后巷,里面堆了很多从饭店里扔出来的垃圾和别的东西,所以平时就很少有人从这儿走,特别是晚上。那里还没路灯,我前几天找人去守过那条小路了,发现9点过后基本就没人走那条路了。”

“饭店的后巷肯定有很多老鼠,”莫兰想到这点,就打了个冷战,她最怕老鼠了,“朱倩那天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才会莫名其妙地去走那条又脏又黑的小路的,要是我,打死也不走。”

“我觉得她也不一定是因为受了打击才走上那条路的,女孩子在夜里不走黑洞洞的小巷这是常识,就算朱倩受了打击,也不至于会糊涂到这种地步吧。我认为,更大的可能是她不熟悉那里,某人给她指了路,是别人让她走上了那条路。也许那个人的态度诚恳热情,看上去还挺值得信赖的。”高竞嘴里衔着排条说。莫兰眼睛一亮。

“你是说,她在出事前向某人问过路?你说的某人应该是指后来对她施暴的人吧。”莫兰觉得高竞的想法很合理,不由得顺着他的思路说了下去,“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朱倩在西湖大饭店等不到郑恒松,她准备回家,这时候她正好碰到某个从饭店里出来的人,她向这个人问路,对方告诉她,走那条小路可以更快到车站,于是当时有些神不守舍的朱倩就依言走进了这条漆黑的小路,那人则尾随其后,接着……”莫兰说到最后用一声野猫的嘶叫代替了“强奸”二字。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高竞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不着痕迹的微笑,似乎还在回味那声野猫叫,“不过,我想她后来应该也怀疑过那个给她指路的人,毕竟是那个人指的路让她出事的。可她为什么没在最后那封给郑恒松的信里提到这点呢?”

“她未必会怀疑这个人。”莫兰不以为然,“如果这个指路人一开始就提醒她,这是条捷径,但里面很黑没有路灯,在这种情况下,朱倩如果自己走进去出了事,那当然怪不得别人。再说,小路有没有路灯一看便知,虽然有人指路,但是到底要不要走进去,是朱倩自己决定的。有很多人,比如我,我情愿绕远路,也不走黑灯瞎火、脏兮兮的小路,就算再近我也不走。但我知道很多人为了节省时间,是不会在乎有没有路灯的,因为他们觉得一会儿就过去了,没关系的。”

“有点道理。”

“我看了谈话记录,朱倩那天是不是没参加豆腐宴?”莫兰问道。

“对,她的确没参加。白丽莎跟她说好了要她来,她想让朱倩见见沈是强,但是朱倩没来。我估计她当时心情很坏,所以就不想来了。”

“她没等到郑恒松,心情肯定很坏,当时她的判断力可能也比较差,又想早点回家,所以才会走上那条小路的。我以前有个女同学跟朱倩差不多,心情好的时候人很机灵,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成了个大傻瓜。就是戴柔,记得吧,‘人骨八鲜汤’案子里的那个,你见过的。”

“记得,记得。乔纳叫她戴安全。”高竞哈哈大笑起来。

乔纳认为戴柔太放荡,总说她是属安全套的,所以给她取了外号叫戴安全。

“对,就是她。她有一次失恋后去舞厅跳舞还吃了摇头丸呢,幸好没被学校发现。其实她也知道摇头丸不好,但她说,她当时什么都不在乎了。我不知道朱倩是怎么想的,可能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吧,觉得走条小黑路又怎么样,反正马上就到车站了。后来的事是她猝不及防,没料到的。因此朱倩出事后,她一边会痛恨那个强奸她的人,一边也会自责,因为这是她自己作的决定。”莫兰说。

“嗯,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以前也碰到过很多朱倩这样的例子。因为一时心情不好,就莫名其妙地走上了一条他自己一开始就知道是错误的道路,结果一失足成千古恨。”高竞一边吃最后一块排条,一边一本正经地说,莫兰觉得他说话的神情很像一个作报告的团委书记。

“那天豆腐宴是几点结束的?”莫兰笑着问他。

“大家说法不一,总之,白丽莎和施永安是最后离开的,大约11点吧。最早走的是沈是强,但大家已经记不得他离开的具体时间了,有的说他是9点出头走的,有的则说他是10点以后走的,没人说得准。毕竟是六年前的事了。”

“如果罪犯给朱倩指路的话,那罪犯很可能是中途离场的,还有就是他非常熟悉周围的环境。”莫兰琢磨着,她忽然发现他差不多已经吃完了自己那份,现在开始在瞄她的饭盒了,她赶紧把自己只吃了一两口的饭盒推到他面前。自从看过他的日记后,她总担心他会饿。

他不客气地用筷子夹了块清蒸鳕鱼放进了嘴里,因为没鱼刺,味道又鲜美清淡,他不禁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他是很熟悉周围的环境。我后来发现他还不是一般的熟悉。”他说。

她摸了摸他的头,随后又说了下去:“从朱倩最后给郑恒松的信看,朱倩是不认识罪犯的,但罪犯却认得她,罪犯是怎么认识她的呢?很可能就是通过白丽莎,也许看过照片,也许远远见过她,也许在某个场合见过面,但朱倩没注意到这个人。罪犯曾经对朱倩说,谁叫你是她的女儿。这说明这个人对朱倩的强奸,更大意义是对白丽莎的报复。这就怨不得白丽莎会怀疑施倩云豆腐宴上的男人了。其实这些男人虽然都围着她转,但多多少少都对她有些怨恨。”

“所以她才会开那个生日派对,其实,她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真的确定是谁。”高竞吃着饭,停了一停说,“你那天说白丽莎是自杀,我同意。”

他的口吻很确定,莫兰歪着头看他:“哦,你又发现什么线索了?”

“首先是没人有机会下毒。客人走后,白丽莎还活着,她拿着个白开水杯子把自己锁进了书房,这一点好几个人都证实了。其次,她每次喝水前都要亲自洗一遍杯子,她在这方面非常讲究。施永安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的水杯里还剩下半杯水。按理说,白丽莎在当时的精神状态下,她会非常提防她身边的男人,更何况,她很可能怀疑施永安就是强奸朱倩的人。我调査过了,在施倩云开豆腐宴那天,施永安曾经在10点左右离席过20分钟,他自称去打电话了,但没人能够证实。白丽莎可能就是在这点上非常怀疑他,当然还有那部《花满楼》的电视剧,施永安编剧的,剧情跟朱倩的事几乎如出一辙。”

“就是卖花女在母亲摆宴的饭店外面被人施暴的故事吧?”莫兰记起来了。

“是啊。我后来找人调査过,这部电视剧是2002年出品的。”

“不是1996年吗?”莫兰当时看电视剧的时候没注意到出品年份,只注意了剧情,现在她发现这是个疏忽,“朱倩出事是在2001年,2002年施永安写了剧本,怪不得白丽莎要怀疑他了。她觉得施永安是照搬了自己的真实经历。”

“时间也正好。如果她怀疑施永安的话,那么那天她肯定会非常留意施永安的一举一动,她应该不会让他靠近自己的杯子。”高竞的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再说,如果白丽莎真的是被施永安毒死的话,他应该不会告诉我们他半夜看到她的这件事,因为这只能增加他自己的嫌疑。夫妻嘛,如果他走上去做一个亲昵的动作,趁她不注意下毒是很容易的。只是我认为白丽莎当晚是不会让他靠近自己的。她本来脾气就坏,在那种情况下,不跟他大吵大闹已经很好了。”

“嗯,嗯,竞竞说得有理。”莫兰拼命点头。听她这么叫他,他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你别闹,让我说下去。”

“公子请说。”

“假设施毒者不是施永安,而是别人。那么这个人只可能是她家里的人,因为施永安半夜看到她还活着。我后来问过施永安,他说白丽莎的茶杯是靠里面放的,我去过那个书房,书桌是横放的,一头朝里一头朝外,所以如果有人要下毒的话,必须越过白丽莎的身体才能接触到她的杯子,除非这个人有能力消除白丽莎的戒心,让她把茶杯拿过来放在他的手边。但这个家里除了施永安,没人能有这个能力,因为其他人跟白丽莎都合不来。白丽莎不会让任何人靠近自己的茶杯。”高竞喝了一口矿泉水。

“另外,我査过她生日前一天的电话记录顺序了,她的确是先打给张小桃再打给郑恒松的。我后来单独盘问过张小桃,她承认白丽莎要挟她,如果不提供郑恒松的电话就要把她以前的事宣扬出去,出于无奈,她只能告诉了白丽莎郑恒松以前的电话,至于为什么提供以前的号码,也被你猜对了,她不想到时候郑恒松单单怀疑她,她以前的同学袁青也知道这个号码。”

“我就知道我没猜错。”莫兰笑道。

“你别打岔,听我说下去呀。”高竞正襟危坐地提醒道,莫兰只好乖乖闭嘴,“白丽莎一方面跟郑恒松约了一个不适合见面的时间见面,一方面又在同一个时间约了很多人来家里参加她的生日派对,两相一对比,我觉得她跟郑恒松见面是假,开生日派对才是真。她给郑恒松打的那个电话,既是道歉,又是虚晃一枪,她希望别人以为她是被杀的,而且她还跟郑恒松说,她只有这个时间有空,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避开什么人?那只有避开施永安才合理。所以,白丽莎可能也是在有意无意地留下线索。”高竞又喝了一大口矿泉水。

“还有一点。你上次还跟我说过白至中的悼词,记得吗?我们后来在白至中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份悼词的草稿,根据笔迹鉴定,不是白至中的,是白丽莎的,而且还是不久之前写的。这说明白丽莎知道自己要死,悼词就是她本人拟的,其中电视剧剧情的杜撰部分也都是她自己设计的。另外,你还给我看了她生日那天晚上写的那篇文章,什么好男人,坏男人的,仔细想想也的确像遗书。好吧,现在看看,她自己买了毒药,自己设计了自己的悼词,在临死前又写了有遗书含义的文章,还给她误打过的郑恒松打了道歉电话,同时,她还有自杀动机,她患了末期癌症,死前没人有机会给她下毒。综上所述,白丽莎就是自杀,就是她自己下的毒。”

“有理有据,好精彩啊,高竞。”莫兰赞道,“我们终于可以不必再管白丽莎的死了。”

“她就是自杀,这一点确定无疑。”他坚定地说。

“我同意。只是,有一点我一直搞不懂。”

“什么?”高竞问道,他已经开始吃莫兰的饭盒了,他不喜欢浪费,莫兰觉得以后自己的剩菜剩饭是有出路了。

“白丽莎为什么要买两颗氰化钾胶囊?一颗足以致命,她干吗要买两颗?如果其中一颗她是准备自杀用的,那么另一颗,她准备派什么用场?”

高竞被她问住了。

“你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没想过。因为我自己经常买双份的东西,两个茶叶蛋,两个葱油饼,两双袜子,两支牙膏。要问为什么买双份,我也说不清,大概就是想备用吧。”

莫兰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起来,买两个茶叶蛋跟买两颗毒药怎么能等同?

“你们査过白丽莎和白至中的服毒剂量了吗?”

“査过了,他们两个都只服用了一颗的剂量。”他茫然地说。

“她为什么不把两颗都吃了?她留下另一颗,难道是给凶手谋杀她弟弟用的?”莫兰笑嘻嘻地问道。

“当然不可能是白丽莎特别留给罪犯的,我们都认为是罪犯偷的。你有什么见解?”他的脸色凝重起来。

“我认为她就是特意留给罪犯的。”莫兰说。

“什么?”他完全迷惑了。

“我觉得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在短时间内,要偷到别人藏下的一颗药,根本不可能。就算再了解这个人的生活习惯也办不到,除非这颗药上安装了电子跟踪仪。因为一颗药不是一瓶药,实在太难找了。而且,还是胶囊,就算找到了,罪犯又怎么能肯定那颗药是他要找的氰化钾胶囊,而不是普通的抗菌素呢?寻药需要时间和机会,有谁可能在白丽莎死的当晚有这个机会呢?白丽莎可是半夜还没睡呢,这个小偷可能随时被发现。所以,罪犯之所以能顺利拿到那颗药,并且不被人发现,不是他自己找到的,而是白丽莎交给他的,就这么回事。”

高竞吃惊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那么,白丽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很简单,她买两颗药,另一颗本来就是给另一个人的,这个人就是凶手。那颗药是凶手托她买的,或者是白丽莎自告奋勇帮忙买的。比如这人说要杀灭老鼠,于是白丽莎就提议自己去买药,她不是一开始就说买药是为了药耗子的吗?”

“照你这么说,凶手知道她要自杀的事?”

“我不清楚凶手是否知道白丽莎买了两颗药,但他至少知道有一颗必定是给他的,他很可能本来就是准备用这颗药杀死白丽莎的,然后再制造自杀的假象,因为是白丽莎自己去买的药嘛。但是他没想到白丽莎在他杀她之前就自杀了。”

“你是说,在参加生日派对之前,这个人就已经预谋要杀人了?而不是我们一开始想的,这个人是听了白丽莎的话后才临时起意的?”

“是的,也许白丽莎曾经向他透露过什么,我猜她说话没分寸,可能在无意中威胁了对方,对方信以为真,所以就决定痛下杀手。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白丽莎先他一步自己做了了断。要知道,白丽莎得癌症的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凶手并不知情。”

高竞没有说话,脸上现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我猜,凶手本来也没打算杀白至中,但是白至中在葬礼前跟他说的话,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处于危险中,所以他就只能干了。”莫兰向他眨眨眼,“而且我发现,这个人在白至中案件中的伎俩跟在白丽莎生日派对中的表现如出一辙。怪不得有人说,每个罪犯都有自己的惯用模式呢。他一定觉得这样最安全。”。

“说到那个药,我调查到骆平在白丽莎死前两个月,曾经买过一颗氰化钾胶囊。他对药贩也说是要药老鼠。”高竞忽然说。

“是吗?他家里有老鼠吗?”莫兰陷入了沉思。

“他说有。”高竞皱起眉头,“你说,是白丽莎自己拿药给凶手的,可是白丽莎没机会给他药啊。”高竞问。 I

“不是白丽莎直接拿给他的。”莫兰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高竞。高竞非常吃惊。

“这个细节你没告诉过我!”他大叫。

“是的,我忘了。”她惭愧地说。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他恼火地问。

“没有了。”她连忙摇头。

“你上次说,看了我整理的谈话记录,你马上就知道谁是凶手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刚才还说这个人在白丽莎的生日派对上重复了白至中案件中的伎俩,这是什么意思?”高竞疑惑地问道。

“我问你,你后来调査过白至中的服药情况了吗?”莫兰问道。

“调査过了,他身体健康,没有按时服药的习惯,家里也只有一些感冒药之类的常备药。他就是牙不好,我不是说了吗,他缺一个牙,其实是一嘴烂牙。”高竞下意识地咬了咬自己的牙齿,好像要证明自己的牙齿比白至中的好。

“也就是说,他服的毒药不是别人偷换的,因为他不会随身带药,而应该就是像你说,是在厕所里有人给他的,是吧?”莫兰问。

“是。就是这样。而且,我也知道是谁给他的。我通过交叉询问,知道这个人在那个时候到过那里。但是这不是直接证据,没人看见他们在厕所里的所作所为,也没人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所以,只能凭猜测,但这不是证据。”高竞说话间已经把莫兰的饭盒扫得精光,他用纸巾擦了擦嘴,问道,“可是,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哎呀,你也不想想,凶手又不知道白至中是烂牙,凶手只看见白至中把药放进嘴里,你好好想想,凶手目睹白至中服下了自己给他的毒药,他会怎么想,他会做出什么反应呢?”莫兰用筷子敲着饭盒提醒道。

高竞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我明白了。”他推了一下她的头,“你果真比我聪明一点点呢。”

“因为我从小爱吃鸡蛋。”莫兰夸口道,“要想脑子聪明,就得多吃鸡蛋。里面富含补脑和增强记忆的卵磷脂。”

“我不用吃蛋也很聪明。”他笑道。

“是他一开始举报我爸的吗?”莫兰问道。

“不是,他告诉了别人,然后别人告诉了郑冰,这个已经证实了,但是这也没用,举报你爸,并不能直接证明他就是凶手。”

“那么齐海波的案子呢?这个人的不在场证明有问题吗?”

“我现在就是在等这个证人,只要他能证明当晚那个人的不在场证明有问题,我就能去带人了。但这个证人这几天不在本市,要后天才能回来,他的电话也不通。”高竞好像为这事挺头疼。

“那你现在知道梅花是什么了吗?”她拉拉他的手臂问道。

“你知道了吗?”他笑着反问。

“我知道了。”她点了点头。

“是什么?”

“梅花,不就是梅花吗?看了你的谈话记录,我就知道了。我还知道齐海波那天回家整理东西时就是因为看到了梅花,她才恍然大悟,晚上约凶手见面的。白丽莎最后叫齐海波发表的文章肯定是白丽莎根据朱倩的遗书自己改写的文章,因为她说文章交给齐海波一个月还没发表,但白丽莎发现朱倩最后给郑恒松的信是在她死前一个星期。这说明,她给齐海波的那篇文章应该还是第一个版本,即她可能在文中影射强奸朱倩的人是郑恒松,那么齐海波怎么可能给她发表呢?更何况我知道,媒体对以自杀为主题的文章向来都非常谨慎。”

“她临死前应该已经知道自己错怪郑恒松了,既然这样,文章没发表对她来说只是好事,她为什么还要跟齐海波吵?”高竞问。

“很有可能是,白丽莎想向齐海波讨回原稿,她想修改后再发表,齐海波并不知道白丽莎已经有另外怀疑的人了,她一定认为白丽莎还是把矛头对准了郑恒松,所以她坚决不肯让步,所以她们才会吵起来。”莫兰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郑恒松曾经告诉乔纳,当初齐海波接近他,就是因为收到了朱倩的求助信,朱倩当时非常彷徨,想自杀,所以她给报社写信寻求帮助。虽然朱倩给齐海波的信里没提到郑恒松的真名,但齐海波后来肯定知道朱倩指的就是他了。但因为她已经爱上了郑恒松,所以她不想把这事张扬出来。”

“那她为什么要发表白丽莎之前的文章呢?那些不都是朱倩写的吗?应该也提到了郑恒松吧。”高竞问。

“估计朱倩给齐海波的信里不会说得那么具体,齐海波一开始以为只是言情小说罢了,后来看到最后一封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照你这么说,齐海波应该知道郑恒松被打的原因,她为什么不跟郑恒松说呢?”

“她也只是怀疑,而且我猜她后来就把朱倩的事抛在脑后了,她是个大忙人。等郑恒松被打后,她才想起朱倩的事来。她一定已经猜到朱倩是白丽莎的私生女了。为什么呢?朱倩似乎很为这个演员母亲骄傲,没准她在给齐海波的信里提到了一些关于白丽莎的线索,这后来引起了齐海波的注意。因为,之前她对白丽莎就略知一二,她的情书就是抄白丽莎的。”莫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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