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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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将小智拉到一旁说:“先去洗个手。洗澡水马上就烧好了,去洗个澡吧。累了吧?”

小智慢慢地转身走出厨房。剩下的两个大人同时发出了叹息。

“卫生所那种地方,连我都觉得不好受。”井坂压低声音说。

“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只不过真的是有很多狗,看了真叫人难过。”

井坂正准备往流理台的方向走过去,突然停下脚步说:“对了,差点忘了。”他将手伸进上衣内的口袋,掏出印有照相馆名称的信封。

“刚才我们要出门的时候来了电话,说是放大的照片洗好了。我本来还想该怎么办,结果照相馆就在去卫生所的路上,我又担心你要专程跑一趟太辛苦,所以就帮你拿了回来。”

其实本间早忘了,原来是那张拍立得照片,因为不太可能成为什么线索,心里便放弃了,结果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太好了,我都忘了。”

见他拿出照片来看,井坂又道:“店员说,因为原来的照片焦距不对,放得太大反而看不清楚。这是最大限度了。”

大概是B5复印纸三分之二的大小,那间巧克力色外墙的房子被放大了,但并没有因为放大而有什么戏剧性的变化,一如店员所说,反而有种模糊不清的感觉。照片上只有那个房子和两个女人,以及那盏模糊的照明灯。

这时本间突然发现——

一开始他以为是眼睛的错觉,于是赶紧从旁边的抽屉里翻出小智还是谁送的放大镜,对着照片重新仔细察看。

果然没错。

怎么会有这种事?

“怎么了?”

在井坂的质疑下,本间抬起脸递上照片。

“井坂兄,你看棒球吗?”

“这个嘛…”

“去球场吗?”

“去呀,东京都市圈里较大的球场我几乎都去过。”

本间闻言有些兴奋。“那井坂兄就你所知,有没有照明灯的方向相反,也就是对着球场外的奇怪棒球场呢?”

井坂眨了眨眼睛说:“呃…什么意思”他拿出老花眼镜,架在鼻梁上面,将照片拿在手上。

本间指着照明灯的部分问:“这是棒球场的照明灯吧?”

“没错。”

“所以说这个房子就盖在球场旁边,没错吧?”

“是。”

“好,你再看仔细点。”

本间用手指敲着照明灯的一个个电灯泡。其实照明灯只是在画面的左上角稍微被拍到一点而已。

“放大之后我才发现,这个照明灯的每一个灯泡都对着这个房子的方向,对吧?也就是说,是对着外面。因为棒球场里面是不可能盖房子的。”

的确如此。照明灯的灯泡面对着镜头,照着巧克力色房子的方向。

井坂将鼻子凑在照片前面仔细观看。

“是…你说得没错。”

“你对这个球场有没有什么印象?”

井坂拿着照片,侧着头思考了一下,然后慢慢地问道:“你对棒球…”

“没什么兴趣。”

井坂点了点头说:“我想也是。因为如果你看过棒球场的照明灯,立刻就会知道要改变灯泡的方向很困难。”

“噢…是吗?很困难?”

“一般照明灯都是对着球场中间,不然就没什么意义。要将灯光照向外面的话…”

“除非是什么可以掉头的设计。”说完,本间自己也觉得好笑。

井坂也跟着笑了。“如果能使用那么厉害的照明灯,马上就会被报道了。像神宫外苑那一带就很阴暗,比赛结束后,将照明灯转向球场外照亮观众回家的路面,不也很好吗?”

本间将照片放在一旁,搔着头思考。

但是这张照片拍到了奇妙的现象,却是不争的事实。

“对外投射的照明灯…”井坂还在纳闷。

第十三章

本间打电话询问对方住址,接电话的女子告诉他从新桥车站前的火车广场该怎么走过来。位于新桥车站日比谷出口前的这个广场,展示着货真价实的Cll号蒸汽火车头,虽然不如涩谷忠狗广场那么有名,但还算是一个相当热门的约会见面场所。

拉海娜酒廊还在营业。接电话的女子语气有些自傲地表示,他们开店已经十年了,老板和妈妈桑都没有换过人。

本间想真是太幸运了。因为特殊行业的变动十分剧烈,虽只过了两年,他早已作好面对老板或店名可能变更的心理准备。

大概是沟口律师交代过了,本间询问关根彰子的就业经历等资料时,那个姓泽木的女职员态度很亲切。本间将这些资料整理如下:

一九入三年三月来到东京任职于葛西通商

一九八四年夏天起开始有信用卡借贷的问题,搬离宿舍,改住锦系町城堡公寓

一九八五年四月起于新宿三丁目的金牌酒廊兼职

一九八六年春因为劳累而感冒住院十天,经济状况愈发恶化

一九八七年一月讨债公司变本加厉,不得已自葛西通商离职

一九八七年五月申告破产。搬离城堡公寓转往金牌酒廊同事宫城富关惠家借住

一九八八年二月确定免责。辞去金牌酒廊工作,转往新桥拉海娜酒廊。二月起自宫城家搬往川口公寓居住

一九入九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母亲于宇都宫发生意外并身故

一九九O年一月二十五日为保险金一事拜访沟口律师

一九九O三月十七日失踪

本间决定根据这个表反向调查回去。先从拜访沟口律师开始,接着调查拉海娜酒廊,然后视在拉海娜酒廊调查的结果,决定去宇都宫还是金牌酒廊,或拜访当时让关根彰子借住的同事宫城富美惠的家。

由于寻找呆呆未果,小智晚饭吃得不多,一脸难过的样子。本间出门前到他房间瞄了一下,他正在跟朋友通电话。因为最近没有时间照管他,电话占线时间太长的事就放他一马吧。

从家里到车站,本间还是决定搭出租车,再改搭电车,所以感觉今天没有用伞的必要。虽然还不能像平常一样走路,但比起之前到今井事务机公司调查时,他至少可以不用依靠外物行动了。

栗坂和也提出要他帮忙是在这个星期一,今天是星期五,才第四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受伤的膝盖不可能会有戏剧性的好转,本间想,应该还是意志力的作用。

复健疗程规定每星期两次,原则上排在星期一和星期五,所以今天等于是逃课了。可是看这腿的状况,本间倒是没什么罪恶感。他甚至觉得,比起那种无聊的疗程,比起被理疗师折磨,现在这样反而更具疗效。对于自己拼命找理由把行为正当化的想法,本间不禁苦笑。

“搞不好又要接到挨骂的电话了!”

虽说是复健,但不是在医院里做。从警察医院出院后,朋友推荐了这家运动健身房,说不妨当作恢复身体机能的训练去试试看。据说那里跟几家私立医院有合作关系,可以和医生联系,安排系统的训练课程。

不管是公立还是私立,东京都内与郊外的医疗机构都面临人手不足、资金短缺、设备不够等问题,最主要的原因为地价高涨。要想增加土地盖新大楼、引进新设备,动辄就要上亿的花费,根本就是难以实现的梦想。所以复健设施成了首先被放弃的项目,只能朝委托他人经营或合作的方向发展了。

受理本间这一疗程的治疗师今年三十五岁,是位在大阪土生土长的女子,三年前结婚。她先生任职干在全国都有分支机构的外食产业,她因先生的调职而来到东京。此人个性爽朗大方,只是每次本间累得汗如雨下,她却坐在柜台里,一副事不关己的脸色说着风凉话:

“不行呀,我就说东京的男人吃不了什么苦。”听着令人恨得牙痒!

东京吸纳各地来的人,很快就能将他们同化。奇怪的是,偏偏关西人始终能保持本色,他们的关西口音也拥有强韧的生命力,尽管语尾变化是“标准语”,但音调还是一如从前,一听就知道来自关西。

本间对此不禁产生一抹憧憬的感觉,自己虽然是东京出生的,却不是东京人,偏偏对于自己的籍贯地又没有可称作“故乡”的认同感。

本间的父亲是东北乡下贫苦农家的三男,二十岁那年来到战败后的东京找工作糊口,当上了警察。应该说他是想到东京来,所以才当了警察。当时的东京有严重的粮食不足问题,因此对外来人口有所限制,唯有答应当警察才能五条件迁居到东京。

父亲并非抱着什么坚定的目标,也不是为了维护社会正义,只是为了糊口、为了明天的生活而当警察的。

本间想,这也难怪。当时的日本人失去了过去坚守的生活信条,就像是没人操纵的木偶一样,只能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一时之间不可能找到新的生活目标。

父亲就这样抱着当初的想法,平淡地过着他的警察岁月。反而是母亲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本间居然受到父亲的熏陶与感化,也当上了警察。

“毕竟是流着同样的血吧。”母亲说话时的神情带着些许不安。

因为自己是过来人,她一开始便对儿媳千鹤子有着奇妙的同情。

“如果想分手,没关系,直说无妨。千鹤子抚养小智长大成人需要的赡养费,我会帮你跟俊介要的。”母亲甚至还如此公开宣布,本间听了不免有些愤愤,但当时千鹤子却一笑置之。

如今他的父母和千鹤子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们三个都是北方人。母亲和父亲是同乡,千鹤子出生于新泻县的大雪地带。每次回老家,在聊天的时候,本间总是突然会有种抽离的感觉——四个人中,只有我没有故乡的记忆,我没有根的印象。

千鹤子说过:“你不就是东京人吗?”但本间从来没有这种意识。

他认为自己的家所在的地理上的东京,和所谓“东京人”、“东京之子”的东京,在定义上有着不言而喻的差异。固然俗话说“没有连续住上三代,就称不上江户人”,但这种差异是无法用如此肤浅的方式界定的。

本间觉得关键在于人能否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和东京是连在一起的”。而这种时刻的“东京”才是“故乡的东京”,“能够生养与教育下一代的东京”。

然而,现在的东京已经变成人们无法扎根与生存的土地了,既没有泥土味,也不再下雨,而是一块无法耕作的荒地。它有的只是作为大都市的机能性罢了。

就像汽车一样,无论设备再豪华,性能再棒,人们还是不能在车里生活。汽车只是偶尔乘坐,为了方便而使用,偶尔开去整修、清洗,到了使用年限或用腻了便换新车。汽车不过就是这样的东西。

东京亦然,只是刚好没有其他车的性能比东京这辆更好,就算有,也只是某些特性较强。大多数人已经用惯了,其实只是把它当作随时可以替换的备用品看待。

人们对于随时可以买来新的替换的东西是没有归属感的,不会将这样的东西称为故乡。

因此,现在东京的人都是失根的草木,大部分人赖以生存的其实是父母甚至祖父母所拥有的根源记忆。

但是这些根源其实多半很脆弱,来自故乡的呼唤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沙哑,所以失根的人数有增无减,本间认为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或许正因这样,当他为了工作奔走在大都会之中,听许多人说话,从他们的言语内容、语尾变化、音调变化、遣词用字,很明显能感受到对方的故乡在何处时,他就会有种伤感的情绪。一如同伴在一起玩耍,随着天色渐晚,一个个朋友被母亲的呼唤声叫回家,没有人来叫自己回去,最后竟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这种孩子般的心情。

晚上八点三十分,本间推开拉海娜酒廊大门时,前来迎接他的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就带着点博多地方的口音。是啊,九州岛也是吸引力很强的土地,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在那里出生的人。

本间不禁想,在这里上班时,关根彰子是否也曾提起故乡宇都宫呢?

“如果猜错了,对不起,请问你是警察吗?”和奉间面对面不到五分钟,拉海娜的妈妈桑便这么问。

“猜中了!”本间笑着说,“你怎么知道的?”

对方耸了一下裸露的肩膀。她穿着一件露单肩的连衣裙,可以看见光滑圆润的右肩和半爿锁骨。脖子上有一颗小黑痣,正好在衣服的延长线上,说不定是故意点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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