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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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两个男人百感交集。

哈　利

我并非毫无怨言。

邓布利多

哈利，在这个纷乱的、充满感情的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完美超越了人类的界限，超越了魔法的界限。在每一个快乐的明媚时刻，那滴毒药都如影相随：知道痛苦还会再次来袭。请对你爱的人坦诚相待，显露出你的痛苦。痛苦对人类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哈　利

这话你以前跟我说过一次。

邓布利多

今晚我只能说这些了。

他动身走开。

哈　利

不要走！

邓布利多

我们所爱的人，永远不会真正离开我们，哈利。有一些东西是死亡无法触碰的。颜料……记忆……和爱。

哈　利

我也爱你，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

我知道。

他消失了。哈利独自一人。德拉科上场。

德拉科

你知道吗？在另一个现实里——斯科皮看见的那个现实——我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也许这个房间很快就会成为我的了。你没事吧？

哈利沉浸在痛苦中。

哈　利

进来吧——我带你转转。

德拉科犹豫不决地走进房间。他厌恶地打量着周围。

德拉科

但问题是——我其实从来没幻想过到部里来工作。即使小时候也没想过。我爸爸——他一门心思就想着这个——而我不是。

哈　利

那你当时想做什么？

德拉科

打魁地奇。可是我玩得不够好。其实我主要是想让自己开心。

哈利点点头。德拉科又看了他一秒钟。

对不起，我不太善于闲聊，我们可不可以开始谈正经事？

哈　利

当然。什么——正经——事？

停顿。

德拉科

你认为西奥多·诺特只有唯一的一个时间转换器吗？

哈　利

什么？

德拉科

部里缴获的那个时间转换器是个样品。是用廉价金属做的。当然，它也能用。但只能穿越回去五分钟——这是一个严重的缺陷——肯定没法把这玩意儿卖给真正懂行的黑魔法收藏家。

哈利意识到德拉科在说什么。

哈　利

他为你工作？

德拉科

不。我父亲。家父喜欢拥有一些别人没有的东西。部里的时间转换器——感谢克罗克——在家父看来就有点稀松平常了。他希望能够不仅仅穿越到一小时以前，他还希望能够穿越到许多年以前。他从来没有用过它，我私下里认为，他更喜欢一个没有伏地魔的世界。不过，没错，那个时间转换器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哈　利

你留在手里了？

德拉科拿出时间转换器。

德拉科

没有五分钟缺陷，像金子一样闪烁发亮，是马尔福家族喜欢的品质。你在笑了。

哈　利

赫敏·格兰杰。她留着第一个就是因为这个，她担心还会有第二个。你私藏这玩意儿，可能会被送进阿兹卡班呢。

德拉科

想想另一种可能吧——想想吧，如果人们知道我有能力穿越时间会怎样。想想吧，那个谣言就会变得更可信。

哈利看着德拉科，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

哈　利

斯科皮。

德拉科

我们有能力生孩子，可是阿斯托里亚身体虚弱，中了血液咒，非常厉害的一种。一位祖先受到诅咒……显现在了她身上。你知道，这些事情会在几代人之后重新出现……

哈　利

对不起，德拉科。

德拉科

当时我不想拿她的健康冒险，我说马尔福家的血脉在我这里断了没关系——不管我父亲说什么都无所谓。可是阿斯托里亚——她要孩子不是为了马尔福家的名分，不是为了纯血统或者荣誉，而是为了我们。我们的孩子，斯科皮出生了……那是我们俩生命中最精彩的一天，不过阿斯托里亚的身体因此而元气大伤。我们隐藏起来，我们三个。我想让她保存体力……于是，谣言就开始出现了。

哈　利

我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感觉。

德拉科

阿斯托里亚一直知道自己注定不会长寿。她希望我在她离开后再找一个人，因为……身为德拉科·马尔福是格外孤独的。我总是受到怀疑。永远摆脱不了过去。然而我一直没有意识到，我把儿子藏起来，让他远离这个飞短流长、评头论足的世界，实际上反而让他在露面时遭遇更可怕的怀疑，这怀疑超出了我曾忍受的一切。

哈　利

爱会蒙蔽人的双眼。我们俩试图给予我们儿子的都不是他们所需要的，而是我们自己需要的。我们一直忙着去改写我们自己的过去，却破坏了他们的现在。

德拉科

所以你才需要这个。我一直留着它，勉强克制着用它的渴望，尽管我愿意出卖自己的灵魂，只要能再跟阿斯托里亚共享哪怕一分钟的时光……

哈　利

哦，德拉科……我们不能。我们不能用它。

德拉科抬头看着哈利，在这绝望的谷底，他们第一次作为朋友互相对视。

德拉科

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们——即使花上几个世纪，我们也必须找到我们的儿子……

哈　利

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在什么时间里，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而在漫漫的时间长河里盲目搜寻，是徒劳无益的。不，爱对此无能为力，时间转换器也起不了作用。现在只能靠我们的儿子——只有他们才能拯救我们。

第四幕 第五场

戈德里克山谷，詹姆和莉莉·波特家的外面，1981

阿不思

我们去告诉我的爷爷奶奶？

斯科皮

就说他们永远都看不到自己的儿子长大了？

阿不思

我奶奶够坚强的——我知道——你刚才看见她了。

斯科皮

她看上去美极了，阿不思。如果我是你，我会不顾一切地想跟她说话。可是她必须为了哈利能活命而央求伏地魔，她必须以为哈利会死，而你是个最讨厌的剧透者，你会大大破坏那个没有变成现实的世界……

阿不思

邓布利多。邓布利多还活着。我们去找邓布利多帮忙吧。就像你上次找斯内普帮忙——

斯科皮

我们能冒险让他知道你爸爸活下来了？让他知道你爸爸有了孩子？

阿不思

他是邓布利多呀！没有他对付不了的事情！

斯科皮

阿不思，大约有一百本书写的都是邓布利多知道什么，是怎么知道的，以及他为什么做了他做的那些事情。但是有一点确切无疑——他做的事情——是他必须要做的——我不会冒险胡乱插手。我当时能够请斯内普帮忙，是因为我在一个交替的现实里。我们现在不是。我们是在过去。我们不能为了修正时间而制造更多的麻烦——如果说这些冒险经历教我们懂得了一些什么的话，应该就是这个了。跟别人说话——对时间产生影响——这太危险了。

阿不思

那么我们就需要——跟未来对话。我们需要给爸爸发送一条信息。

斯科皮

可是我们没有一只能穿越时间的猫头鹰。而且你爸爸没有时间转换器。

阿不思

我们给爸爸发送一条信息。他会想办法回到这里的。哪怕他不得不亲手造一个时间转换器。

斯科皮

我们送去一段记忆——就像冥想盆——我们站在他身旁，发出一条信息，希望他能找到这段记忆，时间分毫不差。我知道这不太可能，可是……站在那个婴儿身边——一遍又一遍地喊救命。救命。救命。我想，这可能会给婴儿造成一点点心理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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