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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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闪身往门里一钻,马上用背顶住门,眼睛四下飞快的一扫,打量墙壁、通风孔、左右两边的大小便设备。等看清楚之后,哈洛克就看到他两膝一弯,身子一低,可是显然并不是打算低下身来,去搜查马桶间门下方的那条缝,因为他这时已经转了个身,背对着哈洛克了,可是他的眼睛却仍然前后左右的在到处乱看。
他在干什么?
然后哈洛克才看清楚他在干什么,当他看清对方正在干的勾当之后,马上想到不久以前,在“莫里涅山口”,所曾经遇到过的那名科西嘉杀手;唯有真正的行家才会想到先无后顾之忧。
这个脸色苍白的人正从口袋中掏出一块从机场外面捡来的破木片,把门缝堵牢卡死,然后他才站起来,用脚尖顶住那块木片,伸手扯住门把往里用力拉,门马上就卡得死死的,再无法推得开了;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厕所里了。
对方转过身来。
哈洛克从最后那间马桶隔间的门缝,仔细打量这个人。他的外表,实在不怎么起眼,毫无凶残之相。大约有五十几岁的样子,一张死板板的灰脸孔上,有着浓浓的眉毛和高高的颧骨,头发很稀。身高不超过五尺八寸,肩膀窄而厚。可是等哈洛克的视线,从对方用报纸遮住的右手,移到那只左手时,他才突然看出来一个特别的地方:那是一只又粗、又大、又壮、又厚的农夫手,显然以前是干过粗活的。
这个人开始从第一间的门下空隙搜查。隔间门下方大约有两寸左右的空隙,他假如想从缝里看清楚每个隔间里,到底有没有躲人,或者是那个他要找的人,有没有缩脚坐在马桶、或是站在马桶上的话,他就必须凑近下方那条门缝,才能看清楚。老小子穿了厚底胶鞋,移动时完全无声无息。等他一个个的搜查完全落空没搜着之下门,他火了,抬头一看还剩下三间,马上把右手盖着的报纸抖掉,露出手中捏的枪——一管苏联特务专用的“拉格兹·搏雅”——然后再弯身下去……
干!
哈洛克将卷好的外套,朝他右边隔壁那间的上方空隙丢过去。
衣服落地的响声令俄国人跳了起来,身子向左转,手枪一抬。
哈洛克那时早已手抓提箱把柄,同时也将小隔间的门朝外一推,把沉重的手提箱砸向对方,人也跟着跃扑向前,双臂前伸,两眼紧盯对方手中握的“格拉兹·搏雅”,左手探爪抓住了它,紧紧一握,朝上方扯扭。俄国人闪身退开时,两只粗手臂架起来想挡住侵袭;哈洛克右臂马上一做勾进对方的左臂弯里,用力一握,朝上方扯扭,使劲拗折,直到对方受不了之下,脸上浮出痛苦的表情,开始朝前跌倒,哈洛克早趁着对方用不上力之际,将那把枪抢在手中,顺着他倒的势子,用枪管狠狠敲他的脑壳。等俄国人挨了一记,开始软下去时,哈洛克早比对方还要快的往地上一蹲,跟着一弹,用他未受伤的那半边肩膀,撞进对方的腰部,撞得他直往另一边墙上的小便池退跌过去。
灰脸人双膝跪地,右手撑住自己,左手臂抱住自己的胸膛,痛得半死的喘气不已,拼命摇着头喊。“不,不……”他几乎噎住了喉咙在哑声喊。“动口不动手!动口不动手!”俄语和英语缠夹不清。
“谈个屁!把门先堵死,然后又掏枪,这叫谈?!”
“先让我站起来,听我解释一下……好不好?用俄语讲可不可以?”
“为什么你当初不试试?”
“你闪得太快了……我可以站起来吧?”俄国人撑起来,左手仍捂着胸口,他先撑起一只脚,弯着身问对方答不答应。
“好,起来吧,”哈洛文说着,用俄制手枪比住他。“你本来不是想打个电话的吗?”
“对。想报告已经发现你行踪的消息。你到底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啊?到处风声紧得很。我不知道,也许我不该问。”
“你知道些什么?你是怎么盯上我的?”哈洛克手枪一举,伸出去对准他的头部。“老子劝你最好说实话,反正把你毙在厕所里,老子也没什么损失。”
俄国人瞪着枪管,又望着哈洛克的两眼。“对,你是没什么好损失的,你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的。早知道,该派个年轻的来才对。”
“你凭什么晓得我全坐那班飞机的?”
“我实际上并不晓得。没有人晓得你会朝哪里跑……你在巴黎打伤了一名VKR的干部,他没法可想,只好找我们帮忙——”
“就是国安会驻巴黎工作站?那家挂羊头卖狗肉的进口公司?”
俄国人不理他的打岔。“我们晓得你跟法国政府有关系。军情局、外交部,那些部会里,你都有熟人。如果你想逃出法国,你必须去找他们帮忙。藉‘外交人员’的身分做掩护。所以每一班法航的飞机,我们都盯上了;不管是飞到哪一国去的,伦敦、罗马、波昂、雅典、荷兰、南美各大都市——全都盯。算我倒霉,你竟然会选择逃回美国,而且是纽约,我们并不晓得你会往哪儿跑。你已经被判‘无可救药’的死刑了。”
“我这个死刑新闻,散布得倒满快满远的嘛。”
“是相当流行。”
“这就是你想找我谈的事吗?莫斯科难道会这么差劲,乱浪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去盯每个机场?”
“我只是替罗斯托夫来传话给你的。他认为你在罗马吃过苦头后,应该已经大彻大悟的想通了,愿意听听他的意思了。”
“罗马?罗马又怎么样了?”
“巴拉丁山哪!似乎你那次本来是该死掉的。”
“喔?我本来是该死掉的吗?”
这么说,罗斯托夫果然不出他所料,是已经晓得他在巴拉丁所遇到的事了。欧吉维殒命荒山;掩护他的两名男女意大利杀手,都负了重伤;再加上贝勒那个黑人情报武官,被他废了一条臂膀;这些事,当然逃不过苏联情报工作站的眼睛。可是,由这个放话人的嘴里所讲出来的事情看,罗斯托夫显然对珍娜·卡拉丝的近况,以及“莫里涅山口”所发生的事,不甚清楚。要不然的话,对方刚才对他劈头两句喊的话,应该是“卡拉丝还活着,莫里涅山口的事情我们全晓得!”如果话是这么说的话,那才表示罗斯托夫确定他哈洛克已被国务院判了死刑的确实最新消息。
“传什么话?”他问对方。
“他要我跟你说:‘那个诱饵可以重新考虑吞下去。而且他现在就愿意吞;只要你同意——而且你应该同意。’他还说:‘他从此再也不是你的敌人了,而其他那些原先只属于你的敌人,现在也可能都是他的敌人了。’”
“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回答你,”这个农夫脸孔上的两道浓眉,和他那对死鱼眼睛,一点表情也没有。“我只是递话的。个中含意,只有你自己去体会,不是我。”
“你也晓得巴拉丁山的事?”
“坏事传千里——那个王八蛋、刽子手、疯子,一在巴拉丁山被干掉之后,马上大家都晓得了。他外号叫什么来着?——快枪手’——对了,可是他并不是什么快枪手,而是喜欢动不动就拔枪,嗜杀如狂,连你们自己人也这么对他不耻。这个叫欧吉维的红头阿三一死翅翘,很多人都感到痛快呢。”
“你到底想讲什么?”
“罗斯托夫希望你能回个话给他,并不是现在就要。我可以一两天后,再来找你,或是再过几个钟头之后,就来听你的回音。你只要说个‘好’,我们就有办法把你弄出去。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哈洛克又仔细打量俄国人的脸扎。就跟罗斯托夫当初在雅典一祥,这个人现在讲的也是实话——他了解真相,而且也晓得他莫斯科领导上级的用语。“罗斯托夫打算给我什么条件?”
“就是我刚才说过的。给你安全。你应该明白,在这里,摆在你前头的是什么。完全就等于是另一座‘巴拉丁山’。”
“我必须拿什么去与‘安全’交换?”
“这是你跟罗斯托夫之间的事。我何必瞎说?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告诉罗斯托夫,说他搞错了。”
“搞错什么?罗马吗?巴拉丁山吗?”
“巴拉丁山,”哈洛克回答时,心里禁不住想到,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国安会头子,到底能否把这个谎言中唯一的真实看出来。“我并不需要你们‘卢比安卡大监狱’中的那个安全。”
“那你是拒绝他的提议啰?”
“我拒绝吞这个饵。”
男厕所的大门,突然传出一阵猛敲,跟着就听到门外透进来几声模糊的咒骂声,然后又是一内乱敲和咒骂。
大门缝隙中卡住的木片,被推得叽嘎乱响,磨着地砖。
虽然才被推开寸许左右,可是有了门缝,外面的人就可以对着那条缝大吼大骂了。
“嘿,搞什么鬼呀!开门哪!”
俄国人眼睛移向门口,哈洛克却没有。
对方急切的说道:“假如阁下改变主意的话,在市立图书馆后面的‘布莱恩公园’中,有一排垃圾筒。你可以用大红签字笔或女人用的红色指甲油,在第一个垃圾筒上面个记号。然后,当天晚上十点正,从‘百老汇大街’由北往南走,或是由南往北走,不要走出第四十二街和第四十三街之间的范围,走在东侧那一边。有人会来找你,给你一个联络地址的。不是什么屋子,是在热闹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任何陷阱。”
“喂!里面搞什么鬼呀?!看在老天的份上,赶快把这该死的门开开来呀!”
“我以为你刚才说过,地点可以由我来选。”
“可以。只要告诉那个上来找你搭腔的人,你想到哪儿碰面。给我们三小时缓冲时间。”
“先把碰面地点查一遍?”
“狗娘养的!开门哪!”铝合金大门又被推开了数寸,木片又发出锐响。
这时,又有一个比较权威的声音插进来。“好啦,别吼啦,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门被卡死啦!我进不去,可是我听到他们在里面讲话的声音!他们把门堵死了!”然后又是木片磨地砖的尖鸣,撞门声,又开了一寸。
“我们当然必须谨慎行事,跟你们一样,”俄国人说,“你跟罗斯托夫之间的事……就等于是你跟莫斯科的事。我们现在并不在莫斯科,我不在莫斯科。我在纽约遇上麻烦,可不能去叫警察。”
“里面的!”那第二个声音以官腔十足的低吼朝门里发话。“我最后再警告一遍你们这些混蛋,妨害了公共作业还破坏了公共设施,触犯联邦法,我马上叫机场安全人员来逮你们!”然后他又对旁边那名气极败坏,想方便的人说,“我是你的话,就会去另外—个厕听。现在的年轻小伙子都带刀子,你把他们惹毛了,当心挨一刀。”
“我他妈急着想放尿,老兄!我他的都快爆炸啦!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听起来不象小伙子——那里有个条子!喂——人民保姆!”
“他听不见你叫的。已经走过去了。我去打电话叫人来。”
“搞什么臭狗屎!”
“我们还是闪吧,”哈洛克说着就退回去拿上衣和手提箱,他右手中的手枪,仍然晃来晃去,对着俄国人。
“那——我不会死了吧?”俄国人问。“你不会把我打死了往粪坑里一塞了事吧?”
“我要你去把我的话转给罗斯托夫听。至于什么指甲油、签字笔、还有什么垃圾筒的把戏——免了——不提也罢。”
“那么……枪总可以还给我吧?”
“我可没那么慈悲。你难道忘了——你是我的敌人哪。而且不止一天了。”
“我枪丢掉的话,怎么向上级交代?”
“就说你把它卖了,这是走资本主义路线,受资本主义影响,踏出的第一步。得来容易——一个本钱不花——却高价转卖出去,捞它一票。这支‘搏雅’嘛——可是把不赖的好枪,价钱尤其不错。”
“求求你!”
“这你就不懂了,同志。你这么一报告的话,莫斯科的那些江湖郎中,不晓得要多尊敬你呢。走吧——”哈洛克抓住一脸灰败的俄国佬,把他死推活拉的往门口扯过去。“把木片踢掉。”他命令道,顺手把枪往裤腰里一插,弯身拎起子提捎。
俄国人只好听命照办。用脚踩住木片;同时将门一阵乱推乱摇。木片跟着一松,他的脚顺势把卡片往后撩,拉开门。
“我的耶稣基督!”门外站的一名全身蓝制服的胖子马上大喊了一声。“竟然是一对老花客!在玩玻璃!”
“警察马上就来了!”一个穿长袖衬衫的人,从附近的办公室里跑过来说。
“来不及啦,督导,”胖子双眼大睁对他喊,他两眼傻乎乎的瞪着哈洛克和俄国人。“就是这两个败类!两个同性恋的混球儿,觉得停车场太冷,跑到厕所来幽会!”
“走吧!”哈洛克抓住俄国人的手肘低声说。
“不要脸!恶心!”督导奔上来骂。“年纪一把了!简直不知羞耻为何物!竟敢跑进厕所里见不得人!丢人!下贱!下流胚!”
“你真的不愿还枪给我?”俄国人边跑边问,左手扭伤处被哈洛克扯得痛楚不堪。“我会被记过的!这把枪我已经多年不用了,可是装模作样却少不了它呀!”
“下流胚!你们两个全都该关到监狱去!不要脸的东西!竟然跑到厕所里玩同性恋!无耻!”
“我告诉你,假如这件事被你的好长官晓得的话,你一定会记功升级的。”
“畜生!”
“放开我的手好不好?那两个傻蛋真以为我们是那种人哪!”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本来就长得很漂亮嘛!”
他们奔进第二个厅廓,往左转,朝航站大厦的中央走。旅客越来越多。几秒钟之后,他们已经混进大批入境旅客的人潮中,准备闪掉了。可是这时已有三名穿了蓝制服的机场安全人员追了上来,用包抄的方式钻进人堆,想来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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