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信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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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一个声音,他们很快就都会听到:

国王是个男人,如果我不是国王的话,我就什么都不是。

——《死亡笑话集》

星期五,七月三日致尊贵的罗曼洛夫家族①皇位继承人大皇子保瓦罗·亚历克西斯维奇:殿下您委托给我们的文件,我们已经彻底地检验过了,我们已经证实您尊贵的先辈与沙皇尼古拉一世的婚姻是确凿无疑的。①罗曼洛夫是俄国沙皇家族姓氏。

哈丽雅特停顿了下来:“这是什么意思?”

“上帝才知道。我又不是圣人,但我印象里,尼古拉一世只和普鲁士的夏洛特·路易斯结过婚。到底谁是保罗·亚历克西斯尊贵的先辈?”

哈丽雅特摇了摇头,继续读。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您的子民在残酷的苏维埃政府的压迫下痛苦地呻吟,他们急切地渴望皇权能回归神圣的俄国。

温西摇了摇头。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是对社会主义的侮辱。我有一天还听说,俄国共产党非常自豪,因为根据鞋的消耗量来计算,俄国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鞋子的消耗量一下子从零上升到了每人每三年买一双鞋。当然,可能会有对这种东西毫不在乎的俄国人,觉得自己陷入了黑暗的深渊。”

“亚历克西斯的确总是说他出生尊贵,是不是?”

“是的,而且还找到了会相信他的人。继续。”

同波兰的条约已经在愉快的气氛下谈妥了。钱和武器全由您支配。但您需要单独出面。

“哦哦!”温西说,“现在我们读到点子上了。这就是护照和三百个小金币存在的原因了。”

有间谍在活动。行动要小心。把所有和您身份有关的文件和线索都烧掉。

“这段话他还真一丝不苟地照办了,真蠢!”温西插话说,“似乎我们就要揭开事实真相了。”

在六月十八日星期四那天,您可以搭乘火车到达里关卡,顺着海岸公路步行十到十五分钟就可以走到平铁礁石。那里有从海上来的骑士在等您,他会告诉您怎样去华沙。我们的目标是帝国。

“从海上来的骑士?天哪!这难道是说威尔顿——那匹小母马——那个——”“接着读。也许威尔顿是一个英雄,而不是什么凶手。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没有告诉我们这些呢。”哈丽雅特继续读。

把这封信带上,严守秘密。伯瑞斯“好了!”温西说,“在这封信里,从头到尾,我只猜对了一样东西。我说信里一定包含着‘把这封信带上’,这就真的有。但其他的内容真把我打倒了。‘保瓦罗·亚历克西斯维奇,罗曼洛夫家族皇位继承人。’可不可以让你的房东女士拿点喝的过来?”

在茶点和休息之后,温西把他的椅子拖得离桌子更近了一些,坐在上面盯着解码后的信。“现在,”他说,“让我们把它搞清楚。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就是这封信把保罗·亚历克西斯引去平铁的。一个叫伯瑞斯的人寄来了这封信,无论他究竟是谁。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伯瑞斯,他是一个朋友,还是一个敌人?”

他把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放慢语速,继续说。

“大家的第一个念头会是,那个伯瑞斯是个朋友,那些信中提到的布尔什维克间谍在他去平铁之前到达了那里,并杀害了亚历克西斯,可能连伯瑞斯也杀了。这样的话,威尔顿的马怎么解释?是不是那匹马把‘海上来的骑士’带去会面现场的?威尔顿就是那个骑士吗?并且还是亚历克西斯的帝国同盟军?这很有可能,因为——不,这不可能,这很好笑。”

“怎么了?”

“我刚才准备说,在这个情况下,威尔顿可以在十二点的时候骑马去平铁,就是波洛克夫人听见踩踏声的时候。但他没有,他那个时间在威利伍康伯。但也许是另外一个人做的——一个朋友,并且威尔顿把马借给了他。”

“那么,凶手是怎样到那里的呢?”

“他是从水里走过来的,在你离开之前他藏在石缝里,然后也用同样的方法撤离。如果我们不怀疑威尔顿、布莱特或珀金斯是凶手的话,时间问题就不再是个真正的难题了。但谁是从海上来的骑士呢?这个人为什么不过来说:‘我跟亚历克西斯约定过会面。我在某个时间还看见他是活着的。’?”

“为什么?因为他害怕那个杀死亚历克西斯的人也会杀了他。但这太混乱了,本来我们只要找一个人就可以了,但现在有两个未知的人要去找:从海上来的骑士,也就是偷了马,并于中午的时候待在平铁的人;另外一个是凶手,他于两点钟的时候出现在平铁。”

“是的,这太困难了。但不管怎样,这些可以解释威尔顿和珀金斯的行为。他们自然对那匹马说不上任何东西,因为他们出现在营地之前,那匹马已经跑了又回来了。不过,等一等;这很奇怪。那个从海上来的骑士怎么会知道那个早晨威尔顿会在威利伍康伯,而不在营地里?他的离开只是一个纯粹的巧合而已啊。”

“也许,那个骑士故意弄坏了威尔顿的车。”

“有可能,但即使这样的话,他怎么可能肯定威尔顿一定会离开?事实上,威尔顿更有可能留在营地里,鼓捣他的车。”

“假设他知道威尔顿那天早晨本来打算去威利伍康伯,然后威尔顿的高压引线坏了,这本来要坏骑士的事。但他最终还是去了威利伍康伯,这把骑士的运气又弥补回来了。”

“他是怎么知道威尔顿的打算?”

“也许他根本就对威尔顿一无所知。威尔顿只是在星期二才到达那里的,而骑士的计划在这之前很久就安排好了,信件上的日期就能证明这一点。不管这个人是谁,当他发现威尔顿在亨克小路扎营时可吓坏了,又发现他在星期四早晨离开时才松了一口气。”

温西摇了摇头。

“又要说巧合!好吧,也许是这样。现在让我们继续分析,看看会怎样。那个骑士和亚历克西斯约好见面,亚历克西斯在十一点四十五分左右到达平铁。骑士在那里和他见面了,并给了他指示——我们应该假设,是口头的指示。然后骑士又骑马回了达里,把马放了,去干自己的事了。好,整件事可能是在十二点半或者十二点四十五分完成的,至少在一点半的时候一定已经完成了,不然的话威尔顿在回来的时候就会看到他。这个时候,亚历克西斯在干什么?他没有站起来去做自己的事,而是平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在两点钟被人杀掉!”

“也许骑士告诉他要在那里坐一会儿,以免和他在同一时间离开。或者,我有个更好的说法。当骑士走了以后,亚历克西斯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假设是五分钟——不管怎么样,直到他的朋友已经走远了。然后,凶手从礁石的缝隙里跳出来,他刚才一直在那里偷听,他和亚历克西斯谈了一会儿话,然后在两点钟的时候,这场谈话以谋杀终结。接着,我出现了,凶手又跳回那个藏身地。这怎么样?骑士在场的时候,凶手并没有现身,因为他觉得一个人跟两个人斗不合算。”

“这似乎能说得通。不过,我只是在想,他在那里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把你也杀了?”“这会让现场看起来不像是自杀。”“说得很对。但为什么当你一点时到达海滩,并眺望礁石的时候,没有看见两个人正在平铁上兴致勃勃地交谈?”

“上帝才知道!但如果凶手站在礁石靠海的那一面,或者他们两个人都站在那里,我就不会看到任何东西。而且他们很有可能这样做,因为当时的潮汐很低,那边的沙应该是干的。”

“是的,那结论自然就出来了。他们看见潮汐又回来了,所以爬上礁石,以免脚被弄湿。那会是在你睡觉的时候。但我在想,当你吃午饭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听见有人聊天说话的声音?在海岸上,声音会传得很远很清楚。”

“也许他们听见了我从海崖上下来,所以闭嘴没说话。”“也许。那么,也就是说,那位凶手明明知道你在那里,但还是固执地在你在场的情况下把人给杀了。”“他可能以为我已经走了。他知道那个时间我看不见他,因为他看不见我。”“然后亚历克西斯喊了一声,你就醒了,他不得不藏起来。”“差不多就是这样的,这似乎很说得通。那这就是说,我们得去找一个新的嫌疑人,这个人有途径知道伯瑞斯和亚历克西斯之间的约定,还有,”哈丽雅特满怀希望地说,“这不一定非要是布尔什维克。这可能会是任何一个有私人动机要杀死亚历克西斯的人。那个达·索托先生呢?他抢走了蕾拉·加兰德。蕾拉可能告诉过他一些亚历克西斯的小故事。”

温西沉默了,他似乎是在怀疑着什么。然后他说:

“是的。但我们碰巧知道了,那个达·索托整段时间里都在冬日花园演奏。但现在,我想从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来看整个问题。这封信呢?它是真实的吗?它是用很普通的信纸写成的,上面没有水印,这可以是从任何人那里寄过来的,不能证明任何东西。而且如果这真是由一个叫伯瑞斯的外国人写的,为什么会用英语呢?如果伯瑞斯真是一位俄国保皇党的话,用俄语自然更安全一些,也更符合情理。还有,信开始的地方,那些所有关于苏维埃政府的残酷以及神圣俄国的东西,太含糊,太粗略了。这看起来像是一个真正的保皇党反叛者干的活吗?没提到一个名字,没有和波兰的条约的细节,还有,另外一方面,浪费了大量的措辞在‘尊贵的先辈’以及‘殿下您’之类的敬语上。这不像是真的,看起来不那么像回事。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根本不知道革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人写出来的,只是一味地根据这个可怜人对自己出身的狂热而谄媚。”

“我来告诉你这像是什么,”哈丽雅特说,“这就像,如果我要在侦探故事里写俄国,但又对俄国一无所知,而且根本不关心,我就会这么写,只是想给读者一个大概的印象,让他们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要闹革命就行了。”

“就是这样!”温西说,“你很可能说对了。这也许就是从亚历克西斯最喜欢的那些浪漫王室故事里编排出来的。”

“一定是的。现在我们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喜欢这些小说了。毫无疑问,这也是他狂热病的一部分。我们应该可以猜出来的。”

“还有一件事。你注意到了吗?这封信的开头两段编码编得很随意,句子里的字母都挤在一起,似乎写信的人并不在乎亚历克西斯可不可以正确理解。但当伯瑞斯写到详细的指示的时候,他开始用另加的Q和X来提示句子的结尾,这样就可以确保它们不会在解码的时候被错误理解。在他的想法里,平铁被放大了,要大过神圣的俄国和不满的波兰。”

“那么,你觉得这封信像是诱饵?”

“是的。但这很难去确定,就算这样的话,是谁寄的信呢,又是为什么?如果像我们最开始猜测的,威尔顿才是问题的根结,那么我们还是有那些不在场证明的问题。如果不是威尔顿,又会是谁呢?如果我们真的是在侦查一件和政治有关的案子,那么亚历克西斯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人想要除掉他?除非,他真的是一个重要的人物,但说他是俄国皇室的一员,这又似乎很难让人相信。连幻想都不要去幻想,他的年龄不对。我知道总有传说认为沙皇家族的后人在革命后还有幸存,但是,那他的名字也应该是亚历克斯·尼古拉维奇,而不是保瓦罗·亚历克西斯维奇。而且他的年龄也不对。还有,为什么他们没有怀疑他继承的到底是不是尼古拉一世的血统?在亚历克西斯的书里有没有什么笔记?这也许能告诉我们他认为自己是谁。”

“什么都没有。”

温西把桌上的文件都收好,然后站起来。

“我得把这些交给格莱谢尔,”他说,“这些文件会让他动动脑筋的。我喜欢看别人偶尔干点活。你没有发现现在已经是下午茶时间了,而我们还没有吃午饭吗?”

“当人快乐地忙碌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哈丽雅特简单地说。温西放下帽子,把文件放回到桌上,张开嘴准备说话。但他又改了主意,又拿起他的东西,走到门边。“加油!”他温柔地说。“加油!”哈丽雅特回答说。

他离开了。哈丽雅特坐在那里,看着关上了的门。“好了,”她说,“感谢上帝这次他没有再要我嫁给他。他应该把这种东西清出脑袋,这样好得多。”她对这一点的感受一定很强烈,因为她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

温西在烤肉店吃了一点不按时的午饭,然后就去了警察局,把破译好的信交给了惊讶万分的警长,接着又开车去了达里。他依然在考虑着关于威尔顿的巧合,还有为什么他在关键时刻不在亨克小路。他去找了珀威斯特尔先生。

“为什么?是的,勋爵阁下,”珀威斯特尔先生说,“的确是高压引线出了毛病。我们检查过磁铁,它的工作能力没问题,塞子上也没有什么问题,我们浪费了一些时间,后来汤姆说:‘我想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就是高压引线了,’是不是,汤姆?”

“没错。我有一辆摩托车,它的引线以前出过毛病,是因为绝缘装置跟散热器不匹配,所以我说:‘会不会是高压引线出了问题?’然后马丁先生说:‘这倒是个主意。’还没等我说‘拿刀来’,他就把引线从夹子里抽了出来。‘让我们来看一看,先生。’我说。‘检查这些已经坏了的东西有什么用,’他说,‘你看一眼又不能把它们修好。换对新的进去,这样不就可以了。’所以我从包里拿出了一截高压线,把一对新的引线固定在那里,并连接了起来。工作完成得很快,也非常漂亮。勋爵阁下,我就知道一定是绝缘装置出了什么错,是不是?马丁先生抱怨前一天车子启动和运转都不顺利,这就是因为那些引线让车间歇性地短路。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引线可能搅在一起了,所以它们在星期四那天就完全不工作了。”

“很有可能,”温西说,“你后来有没有检查过引线?”

汤姆抓了抓头。

“您现在问起来,”他说,“我还真不知道那些引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看见马丁先生把它们拿在手上摇晃,但他是把它们拿走还是丢下来了,我就不清楚了。”

“哈!”珀威斯特尔先生得意扬扬地说,“但我倒是记得。马丁先生去发动引擎的时候,把引线放进他的口袋里了。但他真是粗心,在拿手帕擦手指上的油的时候,又把那些引线掏出来丢到了草地上,我把它们捡起来了。反正他也不需要它们了,所以我就把它们扔到我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去了。我这个人很细心,我想着万一有一天能在摩托车或者什么别的车上用到它们。如果到现在还没有人用的话,它应该还在那儿呢。”

“我想看一看。”

“这个简单,”珀威斯特尔先生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小工具包,在各种各样的零碎东西里翻找了起来,“这个简单,就在这里。您现在能看出,怎样才算是一个细心的人。”

温西从他的手里接过了那对引线。“唔,是的,就在穿过夹子底下的地方,它们的丝似乎是搅在一起了。”他把丝拽开,“不过绝缘装置显然没有问题。哈!哈!”他用一只手轻轻地在一个引线下面抚摸着。“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他说。

珀威斯特尔先生也把手指放在那下面,然后惊呼了一声把手抽了回来。“这里很锋利啊,”他嘀咕着,“是什么?”“我想是一个缝纫的针头,”温西说,“给我一把锋利的小刀,我们马上就会知道。”

当绝缘装置被打开的时候,所有的线路就一清二楚了。一根折断的针穿过了引线,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出来。当两根引线并排放在一起的时候,那根针同时穿过了它们,这样就很有效地连接了线路并导致火花不足。

“这个,是这样!”珀威斯特尔说,“这是怎么想出来的!哪位先生会想出这么狡猾、这么龌龊的事情。到底是谁要这样对付我。汤姆,你怎么会没看出来两根引线是那样搅在一起的?”

“如果引线放在原来的位置的话,没有人会看见的,”温西说,“它们是在夹子的下面。”“而且马丁先生拽引线拽得那么突然,”汤姆说,“我不可能看见。当然,如果事后我拿到它们的话——”他用责备的目光盯着珀威斯特尔先生,后者没理会他的眼神。“我在想,”珀威斯特尔先生说,“您怎么会想起这种事情,勋爵阁下?”“我以前见过这种事。比如说,如果你想让某个摩托赛手在比赛一开始就受挫,这是一个很方便的手段。”“您过来问我们引线的事,是不是已经知道会在那里发现针,勋爵阁下?”“没有,汤姆。我只想确认,我会不会发现针。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来确认那里没有针。你们两个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一个字都不要说。”

“为什么,勋爵阁下?我们真的想知道,到底是哪个浑蛋在这位先生的车上做这种肮脏的手脚。”

“不要说。如果必要的话,我会帮你们查的。但很可能,干这事的人跟在平铁上搞鬼的那个人有关系,所以最好不要说出去。你明白了吗?有人不想让马丁先生在那天早上去威利伍康伯。”

“我明白了,勋爵阁下。没有问题,我们什么都不会说。但这真是奇怪。”

“是的,”温西说,“非常奇怪。”

这件事比珀威斯特尔想象中的还要奇怪,不过汤姆眼中的闪烁似乎在说,他已经开始领悟到全部的古怪之处了。在四轮车上,一根刺穿两根高压引线的针只会导致间歇性的火星或者行车不稳定,但在三个轮子的车上就不同了,它会让点火系统完全不工作。星期三马丁先生的摩根车一直在跑(尽管状况不是很好),直到他回到亨克小路为止。对温西来说,他知道马丁就是威尔顿,那么整件事就更加无法解释了。为什么威尔顿要租一辆摩根车上路呢?他有帐篷和行李要携带,租一辆大一点的车难道不是更方便一些吗?他特意要了一辆三个轮子的车,而这种车恰好就能被一根针搞得完全不能工作,这是不是又一个巧合呢?的确,摩根车跟四个轮子的车比起来,税要少一些,但这税又不需要威尔顿去付。也许租的时候它的租金要便宜一点,但在那种情况下,威尔顿为什么非要在一个星期的租车上如此节省呢?

还有,还有,不管你怎么看,这显然是有人故意吸引威尔顿先生去威利伍康伯,而不想让他在亨克小路逗留。在那个特殊的时刻,把摩根车弄得无法运行,这又是一个巧合的玩笑吗?当然不是。但是,是谁干的呢?某个希望在达里有证人的人?某个希望威尔顿继续在威利伍康伯调查的人?为什么在那一天之前,威尔顿就抱怨车子不好使?也许只是间歇性的不灵光,然后就突然爆发了?太多的巧合。

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那个亨利·威尔顿,使用假名字、染了头发、戴着黑色眼镜到达这里并调查自己私事的亨利·威尔顿,他使自己卷进了一系列混乱的巧合和猜测中,看起来几乎像是恶魔在故意地妨碍办案。

另外一件事似乎也可以确定:温西到现在为止构想出来的所有推断,其实完全地、令人发狂地同事实风马牛不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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