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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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的。”督办说,“达尔齐尔警官以前为这事来过这里。现在,警官,你或许想要直接见一下沃特斯。他已经把他的故事告诉了我们,但是我想你最好再听他亲自讲一遍。福布斯,把沃特斯带过来。”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邋遢至极、异常愤怒的沃特斯被带进来,他穿着肮脏的防水服,还有更加肮脏的毛线衫和法兰绒裤子。凌乱的头发被几乎盖住一只眼睛的亚麻布绷带绑成鸡冠状,完全是一幅海盗的造型。
“天哪!”温西惊呼,“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我对自己干了什么?”沃特斯嚷道,“我还想问问,该死,你们在干些什么?这该死的乱七八糟到底是为什么?坎贝尔又怎么啦?这些傻子们到底为什么要抓我?这些该死的警察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亲爱的老兄,”温西赶在警官发言之前打断他,“你的雄辩让人印象深刻,但是不及你的外表更加让人印象深刻——我只能说,非常具有画面感。你失踪了两天,你的朋友们非常伤心——这份伤心和焦虑并没有因为你的出现而减少。在我们争论坎贝尔或者其他无关的事情之前,你能不能先减轻这些同胞们令人同情的苦恼,告诉我们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写信回来,为什么看起来你似乎参加了一场自由战争,给自己英俊的脸上带来这么多伤害?”
“我不知道这些蠢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沃特斯嘟囔着,“我和一个家伙驾艇出游,就这些——事实上,是特丽妮蒂的汤姆·德鲁伊特。我们一直跑到西海岸,他本来周四要让我在古罗克上岸,但是我们遇到了坏天气,只好顺风漂到爱尔兰海岸并在那里逗留了几天,直到天气转好。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想象过在西南风的呼啸下,停靠在一个乱石遍布的背风海岸的情景。我只能说,我们没想过。我知道现在有点邋遢,可如果你们在汤姆那条狭小而又脏乱的小船上度过五天,你们也是一样。我双手全脱皮了,真难想象在他的船上我竟然活了下来。汤姆害怕极了——他本该坚持自己掌舵的。帆下桁〔1〕掉下来,几乎打漏我的脑袋。汤姆还想要我今天继续跟他到斯凯岛,但是我绝对不会去了。我告诉他快点把我放在古罗克,如果要我再跟他一起出海,除非这个愣头青淹死,然后再活回来。”
“听着,”警官打断他,“让我们好好说正事。你说你与德鲁伊特乘游艇出行。你们什么时候出发的,先生?”
“听我说,老兄,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沃特斯询问温西。
“你最好先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事情,”温西回答,“稍后我会给你解释。”
“哦,好吧,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那么,我就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一晚上我在床上睡觉,听到有个傻瓜向我的窗户扔石头。我下来一看是德鲁伊特,你记得德鲁伊特吗,温西?也可能你不认识?”
“我不认识任何特丽妮蒂的人,”温西说,“犹太人与撒玛利亚人没有来往。”
“当然,你是巴利奥尔的人。好吧,这也无关紧要。总之,我让德鲁伊特进来,给了他一杯酒。那时候大约是晚上十一点,被叫醒让我十分厌烦,因为我打算第二天一早乘坐八点四十五分的车去格拉斯哥,想好好睡一觉。另外,我那时候还觉得情绪不好,你知道,温西,我在麦克莱伦·阿姆斯酒吧与坎贝尔的那一场混战。顺便问一下,这与坎贝尔有什么关系?”
“随后告诉你,老兄,继续。”
“好吧,我告诉德鲁伊特我要去格拉斯哥。他说他有个更好的主意,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他大老远跑过来,如果我也不是特别忙,不如和他一起钓钓小鱼,呼吸呼吸大海的空气。天气晴朗,而他的船,苏珊娜——他是这样叫它的——可以来一场两三天的短行,或者如果我们想的话,还可以到更远一些的地方;如果风不帮忙,我们就求助于备用发电机。好吧,听起来很诱人,而对我来说什么时候去格拉斯哥都可以,所以我说我会想想。然后他说不管我和不和他一块儿去,都要先去看一眼苏珊娜,他就把她停靠在东河港那里。”
“这就对了,”温西对达尔齐尔说,“周一晚上那里有一条船,周二早上离开了。”
“你看起来似乎什么都知道。”沃特斯说,“然后,我想我不得不跑一趟——看起来这是把德鲁伊特请出屋子的最好办法,于是我穿上外套和他一起去了。他从某个地方租了辆车把我载到那里。他想让我上船去看他的小狗,但是我不想去。你知道,我还没拿定主意。所以他又把我带了回来,放在大路拐角处,大路在那里拐向布洛克的方向。我没有让他送到门口,因为我知道如果那样的话,我就要再邀请他进来并再给他一杯酒,我今天已经喝太多了。所以我自己走回科尔库布里郡,而且告诉他,我已经想好了,如果明天九点半我还没有上船,就不要再等了,否则他会错过潮水。”
“当时,我还是不想去,但第二天早晨麦克劳德夫人叫我起床的时候,我发现天气真是该死的好极了,所以我想,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出海呢?所以我匆忙吃了早饭,骑上车离开了。”
“你没有告诉麦克劳德夫人你要去哪里吗?”
“没有,没有必要。她知道我要去格拉斯哥,可能会在那里待几天,告不告诉她没有关系。事实上,她当时去后屋了,我没有看见她。我骑车来到东河,给德鲁伊特发了信号,他就把我带走了。”
“你怎么处理你的自行车?”温西问道。
“我把它推到树林间的一个小棚子里。以前我到东河作画或者洗澡的时候都会放在那里,从来没有损坏过。就这样。就像我说的,我们运气坏极了,天气糟糕,倒霉事一桩接一桩,所以直到今天早上才回到古罗克。”
“你们没有上岸吗?”
“是的——需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航行路线。我们趁着早潮顺河口而下,十点之前经过罗斯·莱特,然后我们穿过威格敦海湾,逐渐靠近巴罗·海德。在东南风的吹拂下,我们在下午茶时分经过了马尔岛,然后继续沿着海岸向北。大约七点钟的时候我们经过了帕特里克港,在莱德湾抛锚过夜,就在赖安湖外面。我没法给你更详细的描述了,因为我不是驾艇人。周二就这么过去了,周三我们都有点懒洋洋的,钓了会儿鱼。到了午饭时分,风向转为西南,德鲁伊特说他认为我们最好是回拉恩,而不是像原定的那样去古罗克。我们在拉恩过夜,在船上喝着啤酒饱餐了一顿。周四天气很好,但是风力很强,所以我们去了巴利卡斯尔。这真是个糟糕的地方,我开始认为自己在浪费时间,而且我还生病了。周五那天糟糕透了,狂风肆虐,大雨倾盆——但是汤姆·德鲁伊特却认为这正是他想要出海的日子。他说‘只要有宽广的海面,我才不管狂风如何肆虐’,反正是诸如此类的话。游艇飘摇着来到阿伦岛,而我全程都在生病。就是这一天,帆下桁砸得我脑袋开花,该死。我让汤姆把船开到避风的海岛,到了晚上,风停了下来,感谢上帝!今天早上我们终于到达了古罗克,我终于可以把在那条该死的船上踩的尘土弹掉。谁也别想再让我坐船出行,谢谢。极度的厌烦加上身体的伤痛,这就是我在大风中乘坐一艘小帆船的犒赏。你们试过蜷缩在船里,用一个肮脏的小煤油炉烤鱼吗?好吧,或许你们会把这样的事情当做享受,但我不能。除了鱼和腌牛肉什么都没有,整整四天——这不是我娱乐消遣的方式。‘上岸!我绝对不要这种生活!’——我这么告诉他。我立刻走下那条该死的小艇,然后乘车去格拉斯哥。我要洗热水澡,要刮胡子,天哪!我需要它们。就在我出发赶五点二十分的车到邓弗里斯的时候,这些蠢笨的警察走过来把我抓了去。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这四天都没有看报纸吗?”
“周四早上在拉恩看了一份《每日邮报》,今天下午在格拉斯哥拿到一份《快递》,但是都没仔细看,怎么了?”
“故事讲述得很好,不是吗?”温西向警官点点头。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每一点都很吻合,但是需要德鲁伊特证明。”
“当然,我们必须要找到他。”格拉斯哥督办说,“他现在在哪里,沃特斯先生?”
“哦,天知道!”沃特斯不耐烦地说,“我想应该是远离金泰尔的某个地方。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
“为什么不呢?”督办说,“但是你看,先生,我们的责任就是要尽可能确认你所作的陈述。德鲁伊特先生船上有无线电装置吗?”
“无线电装置?!那破船上连口多余的煎锅都没有!”沃特斯暴躁地说,“你的意思是我被起诉了吗?”
“你没有因任何事情被起诉,”警官说,“如果我要起诉你,”他机灵地加了一句,“我会事先警告你可以不必回答我的问题。”
“温西,这件事情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了。看在上帝的分上,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吧。”温西用眼神与督办交流了下,征得他的同意,然后说,“听着,事情是这样的,老兄。周二早上有人发现坎贝尔死在米诺奇,头部受到重击,被钝器所伤。而你此前被人看到十指掐着他的喉咙,威胁说要捏断他的脖子,我们只是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
“天哪!”沃特斯说。
在沃特斯回去给任何一个苏珊娜有可能停泊的港口写信或者发电报之后,达尔齐尔警官对温西说:“哦,麻烦的证人。当然,我们会找到德鲁伊特,但是估计他们也已经串通好了。即使就像他说的那样,假设他在东河上了船——又有谁能够证明呢?——他完全有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上岸。”
“等等,”温西说,“尸体怎么办?他不能带着尸体上船啊。”
“哦,是的,非常正确。但是假设德鲁伊特晚上把他带到米诺奇——”
“不,”温西否定了他,“你忘了,往窗上扔石子的人要么是坎贝尔要么是德鲁伊特。不可能两个都是。而且有人晚上又回到沃特斯那里,第二天早上还在那里吃了他的早餐。这个人不可能是坎贝尔,也几乎不可能是德鲁伊特,所以只能是沃特斯。他不可能到了米诺奇后又及时返回。”
“但有可能是德鲁伊特把尸体带走了。”
“视情况而定。这个人要非常熟悉当地的地形,在黑暗中可以顺利地找到正确的地方。而且计划是什么时候制定的呢?如果在窗下的人是坎贝尔,那么沃特斯什么时候与德鲁伊特接上头的?如果窗下的人是德鲁伊特,那么坎贝尔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被谋杀的呢?综合考虑一下,警官,这两件事情不可能同时发生。如果沃特斯在他说的那个时间上了船,那么他就不在案发现场。另外,坦率地说,我也承认这里有疑点。苏珊娜完全有可能是周二的晚上或者在其他地方接上他的。比如,假设沃特斯事先知道周二晚上船会停靠在莱德湾,他可以在某个地方租辆车,开到那里上船,然后和德鲁伊特编造余下的故事。我们现在要证明的是沃特斯在周二早上登上了苏珊娜。东河下面有很多村庄。应该会有村民看到他。”
“是的。”警官同意。
“那辆自行车也应该在那里。”
“是的,”达尔齐尔顺从地说,“我看明天又不能去教会了。真糟糕,这个案子居然有这么多事情要做。而且,今天晚上也没有回牛顿-斯图尔特的火车了。”
“就是这样,”温西说,“生活就是一件不幸的事接着另外一件不幸的事。”
“完全正确。”警官叹了口气。
注 释
〔1〕帆下桁,从桅杆上伸出的长杆,用来支撑或伸展帆的下端。
第二十章
法伦的故事
吉尔达·法伦,像一枝亭亭玉立的百合花,正坐在高背椅子上纺织纱线。她穿的是中世纪的紧身胸衣,蓬松长裙正随着踩在踏板上的脚尖一次一次离开地面。方形的衣领,长而紧绷的袖子,鹅黄色的斜纹哔叽布料让她散发出一缕高贵纯洁的感觉。这件衣服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看不到那些在纺纱女子身上经常出现的白羊毛线绒——那些绒毛简直会让人觉得有人在她们身上睡着了。彼得·温西勋爵为了躲避轮子飞转带来的气流而紧挨着她坐下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啊,法伦夫人,”他兴奋地说,“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看到逃亡的丈夫回来。”
纤长的手指在将线团输送到纺锤的过程中好像颤抖了一下。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法伦夫人没有转头看他。
“全线寻找,”温西点燃另一根雪茄说,“没有什么令人不安的,你知道。所有相关的人都会被调查,无论是焦虑的朋友还是他的亲人。”
“这,”法伦夫人说,“可真够无礼的。”
“我承认。”温西说,“但你看起来并不十分担忧。如果不失礼的话,我想问一下为什么?”
“我认为这十分无礼。”法伦夫人回答。
“抱歉,”温西说,“但这个问题还是要问。为什么你不担心?被遗弃的自行车——危险的老矿井——拿着绳索和吊钩四处寻找的警察——空荡荡的椅子——空落落的家——只有坐在那里纺织的夫人。这一切看起来就是一个谜团。”
“我已经说过,”法伦夫人回答,“我认为关于矿井和谋杀的故事是十分荒谬的。我没必要为警察那些愚蠢的想法负责任,而且我讨厌对我个人私事好奇的人。那些警察我可以原谅,但是你,温西勋爵,我不明白这关你什么事。”
“没什么。”温西兴奋地说,“只要你能告诉我事实,我或许可以平息这场骚乱。”
“什么事实?”
“比如,你可以告诉我,”温西说,“那封信是从哪里来的?”
突然停下的右手打乱了原本的工作。纺线飞离拇指和其他手指的控制紧紧缠绕到了纺锤上。法伦夫人发出一声恼怒的惊呼,停下纺轮,将绕紧的纺线重新松开。
“请原谅,”当工作恢复正常的时候,她放轻控制的力度,重新转起轮子,接着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封信是从哪里来的?”
“什么信?”
“周四你丈夫写给你的信。”
“如果,”法伦夫人说,“警察已经调查了我的通信往来,他们或许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信息——除非,当然,他们也不喜欢这样干涉别人的私生活。”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短促而愤怒。
“啊,”温西回答,“事实上,他们忽略了这个最简单的防范。但是因为你承认这封信的存在——”
“我没有承认过这样的事情。”
“好吧。”温西说,“你不是个撒谎天才,法伦夫人。直到周四,你一直在为你的丈夫担惊受怕。周五你想假装担心,但是没有做到。今天早上当我暗示你接到一封来自丈夫的信,你得出结论警察调查过自己的通信往来,因此可以确定你接到一封信。为什么要否认?”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确实,为什么?我只要等一两天,就可以从苏格兰场那里得到答案。”
“苏格兰场跟它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法伦夫人,你肯定知道你丈夫是——或许是坎贝尔案件的重要人证?”
“为什么?”
“啊,你知道,他离开这里到处寻找坎贝尔,还有人听到他在门城寻找坎贝尔。知道他是否遇到了坎贝尔将会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不是吗?”
“彼得·温西勋爵!”法伦夫人停下纺线,转过脸愤恨地看着温西,“你曾经想过自己是多么卑鄙的人吗?在科尔库布里郡,大家都把你当朋友,每个人都对你很友善,而你的回报就是作为警察的间谍进入你朋友的房间。有什么事比一个男人威逼诱骗一个女人背叛自己的丈夫还卑鄙吗?你这是陷妻子于不义。”
“法伦夫人,”温西站起来,脸色苍白地说,“如果你认为这是关于背叛的问题,那么我请求你原谅。那封信和你刚才所说的话我都不会告诉警察。但是现在我只说一句——这次是作为警告——他们已经从伦敦给所有的邮局打电话了,而且从今天开始你的通信将会被严密监视。告诉你这些,我也泄露了警察的秘密,让自己成为一个谋杀案的帮凶。但是——”
“你怎么敢……”
“坦率跟你说,”温西避重就轻地回答她的问题,“我不认为这些话会带来危险,否则我会更小心些。”
“你试图让我相信我丈夫是凶手?”
“如果我必须回答这个问题的话,那么——我想你曾经就是这么认为的。我不确定你现在是否还这样认为。但是我想如果你认为他是无辜的话,那么他越早回来作陈述,对自己和大家就越好。”
他拿起帽子,转身要走。当他的手刚刚碰到门闩的时候,她大喊了一声。
“温西勋爵!”
“在说话之前请你先考虑清楚。”他迅速说。
“你——你真的是误会了。我相信我丈夫是无辜的。只是有其他的原因……”
他看着她。
“哈!”他说,“我真是个傻子。你想要保护的只是自尊心。”他轻轻走回房间,将帽子放回桌子上,“我亲爱的法伦夫人,如果我说所有的男人——不管是最好的还是最坏的——都有闹别扭和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会相信吗?这没什么。他们只是需要理解和——如果我可以说的话——别人的回应。”
“我已经准备,”吉尔达·法伦说,“原谅——”
“永远不要这么做。”温西说。“原谅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最好是大吵一架——但是,”他沉思着加了一句,“这也取决于那个家伙的脾气。”
“我不会跟他吵架的。”法伦夫人说。
“不会。”温西说,“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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