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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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族人都因为可能得到新鲜的肉食而兴奋,即使那只是一些鸟肉。他们需要那些肉。缺乏食物已经不再是一种需要忍耐的艰苦——它已经变成了决定生死的因素。杜隆坦怀疑有许多年长的霜狼兽人都在偷偷将食物留给年轻的族人,所以现在他们都已经变得瘦骨嶙峋,只是在靠清水和意志力活着。

  这些根本就不够,即使是霜狼,也不可能仅凭坚强的意志活下去。用来掩埋尸体的石块要比这片土地能提供给他们的其他任何物资都充裕得多,而这种苦涩的收获每一天都在增长。从他们来至此地直到今天,这片平原上已经立起了十七座石冢。杜隆坦摇摇头,甩掉这个阴郁的想法。现在想这些是不合适的。谁又能知道,他们跟着那个鸟群会有怎样的收获?一直以来,春天本身就象征着希望。

  想到春天,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让他们在离开前装满水囊(1),”杜隆坦对奥格瑞姆说,“我们不能指望可以在其他地方找到干净的水。”

  奥格瑞姆点点头,调转猛咬,向骑上狼背的猎人们跑去。他们很快就向泉水跑去,只有奥格瑞姆留在后面等待杜隆坦。杜隆坦则在等待着德拉卡。

  德拉卡在寒冰那里遇到了一点麻烦。那头巨狼坐在地上,拒绝让德拉卡骑乘。德拉卡抬头向走过来的丈夫瞥了一眼,脸上尽是一副恼怒的神情。

  “如果这是你的话,”德拉卡说,“我一定会狠狠抽你的耳光。”

  “如果是我,就不会有这种事了。”霜狼兽人对待彼此都很粗鲁,就算是表达关爱也经常会给对方留下点淤伤。但他们从不会冲和他们有羁绊的这些狼动手。

  “也许你能劝劝他。”德拉卡喃喃地说道。杜隆坦来到这头从还是一只幼崽时就待在父亲身边的巨狼面前,挠了挠他的耳朵后面。寒冰呜咽一声,猛地仰起头,认真嗅了嗅空气。

  杜隆坦又想伸手拍抚寒冰,但他的手停在了半路上。他想起老祖父山喷出火焰河流,摧毁霜狼村庄的那天晚上群狼发出的长嚎。

  他急转过身,向他的狩猎队望去。现在他才看到,那些狼多多少少都显得有些悲伤。有几头狼也像寒冰一样顽固地坐在地上,迫使他们的骑手不得不回到地面上。另一些本已经向平原边缘跑去的狼现在又折返回来,耳朵紧贴在头上,丝毫不在意骑手们停下或转向的喝令。

  “大地饿了!”

  怪诞而可怕的喊声听起来几乎不像是德雷克塔尔的声音,他在一、两个小时前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那时他说自己觉得很不好,需要休息。现在,他跌跌撞撞地从小屋中跑出来,没有人护持。他只是不停地呼喊着一句话:“大地饿了!大地饿了!”

  杜隆坦向猎人们转过头。在他身边,寒冰伏低身子,连声长嚎。这头巨狼在颤抖。杜隆坦将双手拢在口边喊道:“回来!马上回来!”

  一些还在汲水的猎人听到杜隆坦的喊声,调转座狼向营地跑来,但也有一些人发现他们的狼像寒冰一样只是惊恐地匍匐在地上,动也不动。

  “大地饿了!”

  的确如此,就在全体霜狼氏族满心惊恐,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如同砾岩被碾碎的低沉声音骤然响起,就像是……有人在磨牙齿。

  四名部落猎人脚下的地面突然消失了。他们和他们的座狼也随之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地面上一个完美的圆形,还有代表死亡到来的绝望尖叫。

  大地饿了,它在吞噬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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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英语中春天和泉水是一个单词:spring。

  

第二十一章

  距离灾难现场最近的人立刻跑过去施以援手,但巨大的黑洞还在扩张。更多泥土、青草、兽人和狼跌落进去。杜隆坦看到格鲁卡格拼命想要抓住洞口边缘,一双瞪大的眼睛里尽是恐慌。随后,他所在的地方也塌陷了。无底的大洞就像是隐藏在地下的一头怪兽的巨口。

  还能够逃走的人都在向四面八方奔逃,只想跑得离那个深坑越远越好。洞口还在迅速扩张,不断吞进新的牺牲品。杜隆坦意识到,尽管洞口距离营地还远,但它扩张得如此迅速,营地现在也面临着危险。察觉到这一点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营地中的兽人们纷纷从愕然与木讷中惊醒过来,转过身,以最快的速度朝远离洞口的地方逃去。

  利齿在杜隆坦身下颤抖着,但他压抑住了自己逃亡的本能。寒冰还缩成一团,拒绝移动。杜隆坦伸出手,将自己怀孕的妻子拽到利齿的背上,他不得不将父亲的霜狼撇下,如果寒冰还无法找到自己的勇气,就只能成为大地的食物了。

  在飞速逃亡的时候,杜隆坦回过头瞥了一眼,看到还有很多人也像寒冰一样,因为恐惧而呆立在原地。他的族人们都很勇敢,能够毫无畏惧地与敌人战斗,但有谁能想到,大地会突然在他们脚下崩塌。土地一直在为他们提供食物,支撑他们生息繁衍,现在为什么又突然变成了他们的敌人?

  德拉卡紧紧地抱着丈夫。杜隆坦觉得他们已经到了安全地带,便要把她从利齿的背上抱下来。她没有说一句反对的话,自己滑下狼背,敏捷地落在地上。她腹内孩子的生命对杜隆坦而言要比妻子的骄傲更重要。但是当杜隆坦调转利齿,冲回去拯救其他人的时候,德拉卡在他身后高喊:“力量与荣耀!”

  德拉卡曾经被氏族放逐,但她比杜隆坦认识的其他所有族人都更像是一位霜狼。他会回到她的身边,一同养育他们的孩子。杜隆坦全不在意自己的直觉发出的阵阵哀嚎,坚定地催赶着利齿。他的朋友也毫不迟疑地执行着他的命令。他抓起卡葛拉,这位女兽人还紧紧抱着妮兹卡。利齿迅速跑回到牢固的地面上。其他霜狼兽人也纷纷学习他们的酋长,战胜心中的恐惧,冲回去救助同胞。

  大地的巨口还在扩张,饥饿的怪物还远远没有餍足。杜隆坦想起另一个氏族的兽人曾经向他描述过大海——潮水向前猛扑,又退回海中。只是他面前的这一阵不可阻遏的“潮水”只有一个方向——向外。

  饿了。

  杜隆坦抓起更多霜狼兽人,他的狼始终没有减慢速度。当他催赶利齿再一次跑向巨坑的时候,萨满的诵唱也达到了炽烈的顶峰。德雷克塔尔已经躺倒在地悄无声息了。杜隆坦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他遇到一个正在奔逃的小男孩——柯尔古。杜隆坦弯下腰,伸出粗大的棕色手臂,把柯尔古抓起来。小男孩趴在他身前。杜隆坦发现他并没有哭泣,甚至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只是圆睁着一双因为过于恐惧而无法闭起的大眼睛。

  然后——那种恐怖的,有节律的咀嚼声停止了。旷野中只剩下了萨满的诵唱声和悠长的狼嚎声。没过多久,狼群的歌唱也停止了。现在杜隆坦只能听到萨满对大地之灵的祈祷,恳求它能平静下来,放过霜狼的生命和他们的家园。

  杜隆坦将柯尔古放进卡葛拉的手臂,回头扫视周围。现在他全身都是汗水,口鼻都在拼命地喘息,因为用力过度,还有——是的——恐惧。

  再没有什么东西落入那张大口中,大地的饥饿感看来是得到满足了。

  灾难过去之后,低声的啜泣响起,很快就变成了哀悼亲人的哭号。杜隆坦的喘息缓慢下来。看到围出营地边界的石块和巨坑之间只剩下了几尺宽的地面,他不由得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绳子!”杜隆坦喊道,“我们必须援救掉下去的族人!”

  “不!”德雷克塔尔一边在帕尔卡的搀扶下站起身,一边高声喊道:“杜隆坦!你在哪里?决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它!”

  杜隆坦催赶利齿跑到盲眼萨满身边对他说:“但他们也许还活着!”

  德雷克塔尔摇摇头,“不,”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即使他们还活着,也快死了。大地已经告诉我,它太饥饿了,快要被饿死了……就像我们一样。那些霜狼落得太深,就算是还能活着,水之灵也会将他们裹挟到这个世界最深处的黑暗中。他们已经与大地之灵和火之灵融为一体,我们再也没办法找到他们了。大地之灵就是这样对我说的,我也只能相信是如此。”

  杜隆坦滑下利齿的脊背,在盲眼萨满的耳边低声问:“大地之灵也像火之灵一样了吗?它也转向了毁灭?”

  他想起了德拉卡说过的一段话,那时他的妻子刚刚从流放中回来,第一次与他共度仲夏日。一种枯萎的疾病正在蔓延,不过暂时还没有到这里。一切都变得病态,丑陋。不是死亡,而是先被扭曲。

  德雷克塔尔伸出手,寻找杜隆坦。杜隆坦将老萨满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那天晚上,火之灵向我发出呼唤,”老萨满说道,“我及时听到了它的呐喊声,才让我们能够逃生。尽管我们的生活毁了,但我们毕竟还能活下来。但最近,众灵的声音变得越发微弱。当我搜寻它们的时候,甚至无法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大地之灵曾经非常努力地想要警告我们——非常,非常努力,但我……我没有能听到……”

  狼听到了。作为本身属于大自然的生物,他们和众灵的关系要比崇敬众灵的兽人更加密切。他们能够感知到众灵,并连续两次向兽人发出了警告。杜隆坦暗自发誓,从此时起,他会仔细观察狼群,就像他向萨满寻求警告一样。

  “它们到底怎么了,德雷克塔尔?”杜隆坦又问道,“火焰和大地?它们……它们死了吗?”

  德雷克塔尔摇摇头:“不,没有死,只是沉默,并且饱受折磨。现在就连水之灵的声音也变得非常微弱,还有空气之灵……空气之灵正在痛苦中挣扎。”

  一阵寒意涌过杜隆坦全身。水之灵。如果没有了水,还有什么生物能够生存?“你说水之灵怎么了?是水之灵带走了掉下去的霜狼?把他们带进了大地最深处的黑暗里?”

  “水之灵,”德雷克塔尔喃喃地说道,“水之灵。正是水之灵让大地之灵饥饿难忍。正是水之灵在地面以下一口口吃掉了大地之灵。所以大地之灵才需要进食……”

  “那眼泉水。”杜隆坦说道。现在已经太晚了,他又想起突然生长出来的蘑菇。蘑菇只会在潮湿的地方生长——水之灵已经向他们发出了警告。众灵的警告都失败了,现在,更多的霜狼兽人和他们的坐骑化为乌有,被填进了大地之灵空虚的肠胃中。“我们不能再靠近那眼泉水了,是不是?”

  “深洞。”德雷克塔尔只说了这一个词,但杜隆坦已经从中得到了他需要知道的一切。

  奥格瑞姆来到他的酋长和朋友身边,德拉卡也和他在一起。“更北方还有水,”奥格瑞姆说,“雪。”

  “没有生物能活在雪中。”德拉卡说。

  杜隆坦努力回想着自己对北方的了解。“那里有生物,”他说道,“他们一定能在那里找到食物。”

  “其他生物。”奥格瑞姆说。

  杜隆坦点点头。“狐狸必须吃肉,所以那里一定有兔子。还有老鼠,它们必须吃植物的根茎……还有苔藓。那里会有水,水里还有鱼,我们会活下来。”

  当杜隆坦和奥格瑞姆谈话的时候,帕尔卡一直在与德雷克塔尔低声交谈。老萨满现在显得更平静,更清醒了一些。他开了口。

  “是的,”他说道,“我们要去北方,尽可能向北。我们会到达众灵圣地,就像很久以前的那位霜狼酋长。我们绝不能去南方。”德雷克塔尔坚定地摇摇头,“我们在那里将无法找到众灵,它们在北方,它们正在尽可能向北退缩,我们也必须随它们一同撤退。”他将失明的双眼转向杜隆坦,“我的酋长……也许我们能帮助它们,治愈它们。”

  听到老萨满的话,希望在杜隆坦的心中升起。“治愈众灵?”他从没有想过,也许众灵也会需要救治。但德雷克塔尔已经确定它们正在痛苦之中。“我们怎么可能救助众灵?”

  “我不知道,但如果我们能做到……”

  “那么,”杜隆坦替老萨满把话说完,他肃穆的声音中充满敬畏,“也许众灵就能治愈这个世界。”

  

第二十二章

  萨满抚慰大地之灵的努力拯救了绝大部分族人。霜狼在这场灾难中一共损失了七个人。值得庆幸的是,死者之中没有孩子。巨坑中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许这也可以算是一种幸运。如果真的有人在那个深渊中呼救,杜隆坦不知道能不能阻止自己或者其他人去救援他们。

  那个巨洞一直敞开着黑色的大口,让人们时时都能看到在这个德拉卡和德莱尼的避难所旁边出现的这座巨型坟墓。许多个月以来,这里一直都是霜狼兽人的家。现在,他们要再一次离开家园了。

  有些时候,杜隆坦重新考虑他是否应该拒绝古尔丹。他知道,现在营地中到处都有人在议论,但这一次,他至少有了一个答案。在哀悼逝者最初的伤痛过去之后,等族人稍稍平静一些的时候,他召集全族,向众人转述了德雷克塔尔的话。

  “我们睿智的萨满相信,如果我们向南方走,如果我们加入部落,与古尔丹结盟,众灵就再也无法与我们交谈了。”他对众人说道,“但如果我们向北走,去众灵圣地,也许我们就能救助它们。”

  “我们?救助众灵?”卡葛拉问,“为什么它们会需要我们?”

  “这些灾难——严酷的冬天,老祖父山,大地崩塌——我们以为它们的发生是因为众灵在与我们为敌,但我们错了,这是它们在向我们求救。可以认为,它们生病了,失去了控制。”杜隆坦深吸一口气,“德雷克塔尔认为它们有可能已经濒临死亡,就像这里的草木正在枯死。”

  “什么?”莎卡萨喊道,“这怎么可能?它们是自然之灵!它们是不可能死的!”

  德雷克塔尔将手杖在地上顿了一下。“听我说,请听我说!”当众人的喧嚣声平静下去之后,他才继续说道,“我只是一名谦卑的萨满。我一直在敞开心灵,倾听众灵的声音。在我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里,众灵都在和我说话。他们警告我会出现火焰的河流,也在今天向我发出警告,但我没有能及时听到它们的警告。就像火之灵一样,大地之灵和水之灵现在也病了。也像火之灵一样,它们呈现出污浊与暴力的形态。它们正在向我们寻求援助。”

  “但……去北方。”有人在低声嘟囔。

  杜隆坦又向前迈出一步。“如果野兽能居住在遥远的北方,霜狼兽人也可以,”他说道,“我们会找到生存的办法。这将会很难,但我们别无选择。我们不能留在这里,我们也不应该去南方。”

  他看着一个又一个族人的脸,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很心痛,我知道在这过去的几年中,我们所熟悉的一切都失去了。我们被迫搬迁,不得不一次又一次重新来过。每一次,我们都会失去朋友,伴侣和孩子。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只要能给你们一个真正的家。但众灵不相信的人,我也不会相信,而且我不会在众灵向我们大声求援的时候让霜狼背弃众灵。”

  族人们都用凄凉哀伤的眼睛看着杜隆坦,但杜隆坦也看到了不止一个人在向他点头。“很好。我们要搜集一切可以携带的物资。明天早晨,我们就要出发向北。尽量向北走,直到众灵圣地,就像很久以前的一位霜狼酋长那样。一直以来,霜狼都坚守着自己的荣誉,这一次我们也要伴随着我们的荣誉一同上路。”

  那天晚上,霜狼们都在家中做着第二次离开家园的准备。杜隆坦不禁开始沉思,自从他成为酋长之后,自从冬天第一次开始变得漫长之后,霜狼又写下了多少洛克瓦诺德?

  他必须做些事情,以免自己过深地沉陷到恶劣的情绪之中。当然,他现在有大量的工作要完成。首先,他与他的助手们进行商议,制定北行的因应策略。让他感到惊讶的是,盖亚安在这件事上异常坚定。

  “你的父亲会不遗余力地照顾这个氏族,”她说道,“霜狼兽人也和北方有着深切的联系。众灵圣地在卷轴中经常会被提起,所有兽人都崇敬众灵,但我们和众灵之间有着独特的关系。我认为我们将为这一次远行感到高兴。”

  德雷克塔尔赞同地点点头。“我们能够彼此帮助,众灵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众灵。”

  奥格瑞姆叹了口气:“这个地方肯定无法成为我们的家。我不知道在北方该如何生存,但我知道,任何地方都会比有毒的湖沼和饥饿的大地更好。”

  “大多数氏族都有祖先的家园,”德拉卡说,“但并非是所有氏族。一些氏族是流浪民族,就像我们曾经那样,跟随迁徙的兽群走遍了德拉诺。我遇到过一些这样的氏族,我将很高兴告诉你们,他们是如何长途远行的。”

  盖亚安看着德拉卡。“你让我有了一个想法,”她说道,“我会仔细查看我们的卷轴,看看上面是否记录了我们的先人在流浪途中积聚的智慧。”

  因为德拉卡的经验和盖亚安的研究,霜狼氏族很快就对于这次远行有了很多构想。盖亚安发现一份配有草图的卷轴上讲述了如何用细小的树干做成长杆,一端作为顶部捆扎起来,另一端撑开作为底部,以此作为小帐篷。另一份卷轴的内容则是一种大帐篷的搭建方法,这样的帐篷可以供多个兽人同时居住。

  “在这些骨架上覆盖皮革,帐篷就完成了。”盖亚安说。杜隆坦正仔细端详卷轴上的图样。

  “是的!”德拉卡兴奋地说道,“我见过这样的帐篷!这些木杆,有时候也可以用大型野兽的长牙代替。当兽人随兽群迁徙的时候,它们还能派上别的用场。”她一边说,一边拿起两根小柴枝做示范,“那些兽人会将两根这样的长杆一端绑在一起,另一端撑开,形成一个三角形。三角形的尖端被拴在狼身上,底边拖在地上。在两根长杆之间会挂上动物的皮革,里面放置他们打算一路携带的物品。”

  “为什么不直接把东西放在狼背上?”杜隆坦问。

  “货物的重量最好被分散开,”德拉卡回答道,“而且这样,狼就能驮运可能体积过大,不好放在他们背上的物品。在不易行走的地形中,比如砾石地带和雪原,这样也更有利于狼的行进。”

  奥格瑞姆看着德拉卡手中的柴枝,又看看卷轴,向两名女子抬起头。“杜隆坦,”他说道,“如果我们全都在战场上被杀了,只要氏族还有她们两个,那些人大概就不会想念我们。”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杜隆坦说。

  带着这些新得到的智慧,杜隆坦访问了一个又一个家庭,帮助每一个人进行准备。他会因为孩子们说的小笑话而开怀大笑,会建议族人该带上哪件武器,哪件武器已经无法修复,不如丢掉,并帮助大家组装驮运物品的架子。

  狼一点也不喜欢身上被绑上杆子的感觉。但无论如何不高兴,他们还是接受了这种新的负担。霜狼新的迁徙开始了。一开始,他们的行进速度很慢,大家都格外担心地面随时有可能裂开,将他们吞入其中。

  但这样的事情没有再发生过。他们距离那个糟糕的“安息所”越远,杜隆坦的心情就越轻松。从霜火岭逃出来的时候,他还不曾有过这种走上了正确道路的感觉。那时他们被迫逃得越远越好,只能带上不多的一点随身物品。他们失去了从不曾想到会离开的家园,而寒冬随即沉重地压到了他们身上。

  现在,他们主动选择离开一个他们从不曾真正认为是家的地方。他们有时间仔细地收拾行囊,并有了新的方法搬运物资。现在的天气很热,白天很长,这要比那种寒冷黑暗的夜晚好得多。尽管氏族成员已经减少,人们都在为逝者感到哀痛,但他们还有足够的狼,可以让每一个人都骑在狼背上,还有多余出的几头狼。虽然他们都呜咽着表示反对,但还是拖起了载物的架子。更重要的是,杜隆坦知道这一次他们有了目标,而不再只是单纯的逃亡。

  当杜隆坦在沉思中与德拉卡并辔而行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盘旋着各种关于生存的想法。他听说,在世界之缘,那个真正的,最终的北方只有雪和冰。众灵圣地真的在那里?如果是这样,也许兽人无法在那里长期生存,但他们可以短暂地前往那个地方。而且就在那个冰雪世界的南边,有一片被称为“苔原”的地方。在那里,他们是可以生存的。有了众灵的祝福,他们就能在那里安家。

  ***

  几个星期过去了,霜狼看到森林在变得稀疏,最终一棵树都没有了。杜隆坦在一个地方停下脚步,极目远眺,发现这里有一道清晰的分界线,树木到了这里就停止了生长——一道树林无法跨越的边界。杜隆坦不知道兽人是否应该跨过它——它是如此令人望而生畏。但德雷克塔尔告诉他,他们应该继续向前。

  “如果没有了树,我们在冬天又该用什么作为燃料?”奥格瑞姆想要知道。

  “我们会知道什么可以燃烧,什么不能燃烧。”德雷克塔尔向他保证,“众灵会指引我们。”在全体霜狼兽人中,似乎只有他越来越充满自信。随着他们逐渐靠近那个神奥玄奇的众灵圣地,这位老萨满的体力仿佛也越来越充沛了。尽管不是很理解,但杜隆坦尊敬这位萨满。在旅途中的许多个夜晚,只是因为盲眼萨满的这份自信,杜隆坦才能安然入睡。

  他们在森林的边缘休息了几天,补充饮水,制作新的木杆、长矛和箭杆,用陷阱捕捉小啮齿动物。

  霜狼们的野性兄弟的歌声一直伴随着这个远行的氏族。霜狼的回应阻止了野外狼群攻击兽人。即使是这样,杜隆坦还是命令每一个外出寻找饮水和食物的小队中至少要有三名携带武器的战士。传说中,北方有一种巨大的熊,就像霜狼一样浑身雪白,从不会知道畏惧。不过这些熊的家应该还在更靠北的地方。

  外出的猎人们不只是要寻找猎物,还被叮嘱要寻找其他一切可以作为食物的东西。他们很快就知道了一种生长在石头上的怪异的硬质苔藓在煮过之后很有营养。他们还学会了观察白狐,在这些狐狸狩猎的地方放置陷阱。

  有一天,天空非常清澈,蓝得几乎有些刺眼。直到地平线上方,天色才变得有些发白。在氏族队伍前进的时候,杜隆坦注意到狼都比平时更频繁地嗅着空气。他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嗅出任何异常。

  又过了几个小时,德雷克塔尔皱起眉头:“这里有火吗?”盲眼萨满的声音中充满忧虑。

  “我看不到。”杜隆坦告诉他,“不过地平线上有一些白色的雾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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