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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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住他胳膊,拉着就走,“躲开这儿,”她说,“这是妓院!”

好几个看热闹的听后哈哈大笑,其中一两个还打着哈哈,嘲笑他们。

“他们也许会给你点东西吃呢,”理查说。

“他们想让我当妓女!”她火了。

“好吧,好吧,”理查说。他喝光啤酒,把杯子放到门里的地上,把吃剩的鸡腿塞进衬衣里。

“走吧,”阿莲娜不耐烦地说,尽管需要照顾弟弟的念头再次产生了使她平静下来的力量。他似乎并没有因为有人想让他姐姐当妓女而生气,但他确实因为不得不离开可以要到鸡肉和啤酒的地方而懊恼。

大多数旁观的人看到这场热闹已经结束就都各走各的路了,但还有一个人留了下来,她就是他俩在牢房看到的那个衣着讲究的女人。她给了典狱长一便士,他管她叫麦格。她看着阿莲娜,脸上的表情兼有好奇和同情。阿莲娜已经被人看得心生厌恶了,便气恼地转过脸去,这时那女人对她开口了。“你们遇到为难事了,是吧?”她说。

麦格话音里好心的腔调使阿莲娜转了回来。“是的,”她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们是遇到为难事了。”

“我在监狱里看到过你们。我丈夫在牢里——我每天都去探视他。你们为什么到那儿去?”

“我们的父亲在那儿。”

“可是你们没进去。”

“我们没钱给典狱长。”

麦格从阿莲娜的肩上望过去,看着妓院的大门。“你想在这儿干的是——想挣钱吗?”

“是的,但我原先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后来……”

“可怜的孩子,”麦格说,“我的安妮要是还活着,该有你这么大了……你何不明天一早和我一起去监狱呢,咱们说好,看看能不能说服奥多像个基督徒的样子,做件好事,可怜两个没钱的孩子。”

“噢,那可太好了,”阿莲娜说。她受到了感动,虽说不一定准成功,但毕竟有人肯帮忙,她为此而热泪盈眶了。

麦格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吃过午饭了吗?”

“没有。理查吃了点,在……那个地方。”

“你还是到我家来吧,我给你些面包和肉。”她注意到了阿莲娜小心的神色,又补了一句,“你用不着为一顿饭做什么。”

阿莲娜相信了她。“感谢你,”她说,“你真好。没多少人对我们发善心,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用不着,”她说,“跟我来吧。”

麦格的丈夫是个羊毛商。在城南的住宅里,赶集日子在市场的摊位上,以及一年一度的圣吉尔斯山上的集市上,他收购农民从城外四乡带来的羊毛。他把二百四十只羊的羊毛,打成一个大包,再把这些大包存在住宅的后房里。每年都有一次,佛兰芒织匠派他们的代理人来收购柔韧的英格兰羊毛,这时麦格的丈夫就把羊毛统统卖给他们,并安排船只把成包的羊毛经多佛和布洛涅,运到布鲁日和根特,羊毛在那里加工成第一流的呢绒,销往全世界,其价格之昂贵,是养羊的农民所无法企及的。麦格和阿莲娜及理查进餐的时候,对他俩讲了这番话,她面带温暖的微笑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人们都不该彼此不怀好意。

她丈夫被指控在做买卖时克扣分量,这种罪名在城里看得很严重,因为城市的繁荣是以公平交易的名声为基础的。从麦格的说法来判断,阿莲娜猜想他很可能是有罪的。不过,他不在家对生意影响不大,麦格已经取代了他。冬天反正没什么事可做,她到佛兰芒人那去了一趟,通知她的代理人放心,生意还照常进行,还修理了仓房,同时稍加扩建。剪羊毛开始后,她就按照他的办法收购羊毛,她懂得怎么判断羊毛质量和怎么定价。她已经被接受为该城商人公会的会员,尽管她丈夫的名声有污点,但商人有患难共济的传统,何况他也并没有被证实有罪。

理查和阿莲娜吃了她的饭,喝了她的酒又坐在火边和她聊天,直到外边天开始黑了;然后他们回到修道院睡觉。阿莲娜又做起噩梦,这次梦到了她父亲。梦中他坐在狱中的宝座上,还像以往一样高大、苍白和威风凛凛,她去见他时,得鞠躬敬礼,如同他是国王,后来他指责她,说她把他撇在监狱这儿不管,自己住到妓院里。她被这种不公道的指责气坏了,她生气地说,是他撇下了她。她正要补充说,他不管她,任凭威廉·汉姆雷摆布她,但她不愿告诉她父亲,威廉在她身上犯下了什么暴行,后来她看到威廉也在屋里,坐在一张床上,从一个碗里拣樱桃吃,他冲着她吐樱桃皮,樱桃皮落到她面颊上,刺痛了她。她父亲微笑着。后来威廉开始朝她扔软樱桃,那些樱桃溅到她脸上和衣裙上,她哭了起来,因为衣裙虽旧却是她仅有的一件,如今上面染满了樱桃汁,简直像血渍。

她在梦中伤心得无法忍受,醒来发现不是真的,感到极大的解脱,尽管现实——她无家可归,身无分文——比起让软樱桃扔到身上要倒霉得多。

从客房的墙缝里透进了曙光,她四周的人都已醒来,在四下活动了。修士们很快就进来了,打开门窗,叫大家去吃早餐。

阿莲娜和理查匆匆吃罢,就到麦格家中去。她已经准备好出发了。她炖好了一罐热呼呼的加香料的牛肉,给她丈夫做午饭,阿莲娜告诉理查替麦格提着那沉重的饭罐,心想要是有些东西带给父亲就好了。她原先没想到这点,不过即使想到了,也什么东西都买不了。一想到他们不能为父亲做什么,真让人内疚。

他们沿高街上坡走去,从后门进了城堡,然后绕过主楼,下山来到监狱。阿莲娜回想起,昨天问到父亲身体好不好时,奥多告诉她的话。“他不行了,”那典狱长说,“他要死了。”她当时觉得,他在夸大其词,没安好心,但此时她担心起来了。她对麦格说:“我父亲有什么毛病吗?”

“我不知道,亲爱的,”麦格说,“我从来没见过他。”

“典狱长说他要死了。”

“那人极其下贱。他这么说,可能只是为了让你难过。反正,你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尽管麦格好心好意地安慰她,但阿莲娜一直不舒服,她穿过门,进入漆黑阴暗、怪味刺鼻的监狱时,内心充满了恐惧。

奥多正在前厅中间的火上烤着手。他向麦格点点头,向阿莲娜看了看。“你弄到钱了吗?”

“我来替他们付款,”麦格说,“这是两个便士,一个算我的,一个算他们的。”

奥多那张愚昧的脸上露出狡猾的表情,说:“他们要交两便士——一人一便士。”

“别当这种狗,”麦格说,“你让他俩都进去,不然的话,我要通过商人公会找你的麻烦,你会丢掉你的工作。”

“好啦,好啦,用不着吓唬我,”他不痛快地说。他指着右边石墙上的一个拱门,说:“巴塞洛缪在那边。”

麦格说:“你们需要一支蜡烛。”她从斗篷兜里掏出两支蜡烛,在火上点着,然后把一支递给阿莲娜。她看起来很难过。“我希望一切都好,”她说,还亲了亲阿莲娜。随后她快步走进了对面的拱门。

“谢谢你给我们付了钱,”阿莲娜对着她的背影叫着,但麦格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阿莲娜向奥多指点的方向忧心地看过去。她高举着蜡烛,穿过拱门,发现里面是个小小的四方廊道。烛光照出了三座沉重的门,都从外面闩住。奥多叫道:“正对着你的。”

阿莲娜说:“抬起门闩,理查。”

理查把沉重的木闩从闩座里抬出来,靠在墙边。阿莲娜推开门,迅速地默祷了一句。

牢房里除了她手中的烛光外一片漆黑。她在门口迟疑了一下,看着移动中的黑影。这地方有股厕所的气味,一个声音说:“谁?”

阿莲娜说:“爸爸?”他看出了一个身影坐在铺着草的地面上。

“阿莲娜?”声音中有怀疑的腔调,“是阿莲娜吗?”声音像是父亲的,但苍老了许多。

阿莲娜举着蜡烛,往前走。他抬头看着她,烛光照亮了他的脸,她紧张得直喘气。

他简直难以辨认了。

他本来就瘦,而如今已像个骷髅,浑身脏污,衣服破烂。“阿莲娜!”他说,“是你!”他的脸抽动着笑了,像是龇着牙笑的头骨。

阿莲娜哭了出来,她事先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居然变成这副模样,这是最可怕、最震惊的意外了。她当下就明白他是要死了,奥多那坏蛋说的是实情。但他还活着,还在受罪,见到她有一种痛苦的喜悦。她原先想好要保持镇静,但现在已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跪倒在他面前,把内心深处积郁的巨大悲痛全都哭了出来。

他向前俯身,用双臂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如同在安慰一个摔痛了膝盖或弄坏了玩具的小孩子。“别哭,”他轻柔地说,“你让爸爸这么高兴,是不该哭的。”

阿莲娜感到手中的蜡烛被取走了。父亲说:“这个高大的小伙子是我的理查吗?”

“是我,爸爸,”理查呆呆地说。

阿莲娜搂住父亲,觉得他的骨头直硌人。他日渐消瘦,已经是皮包骨头了。她想对他讲几句疼爱或安慰的话,但她泣不成声。

“理查,”他说着,“你长大了!有胡子了吗?”

“刚长出一点儿,爸,长得挺好的。”

阿莲娜明白,理查几乎要哭了,但他竭力忍着。他要是在父亲面前哭出声来,自己会感到丢人,父亲也会要他抹去眼泪,像个男子汉,那一下可能就更控制不住了。她惦记着理查,自己就不哭了。她咬着牙打起精神,又拥抱了一下父亲瘦骨嶙峋的身体,然后抽身出来,抹了把眼泪,在袖子上擤了擤鼻子。“你们俩都好吗?”父亲说,他的声调比平时缓慢,而且不时颤抖着,“你们怎么应付过来的?都住在哪儿?他们不肯对我讲你们的情况——这是他们想出的最毒辣的折磨我的手段。可是你们看上去很好——结结实实的!这可太好啦!”

听他提到折磨两字,阿莲娜不清楚他是否受过刑罚,但她没问他,她害怕听他回答。反之,她用谎话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们挺好的,爸爸。”她知道,实情会让他受不了,会把这片刻的欢愉毁掉,让他在生命的最后几天里充满自责的痛苦。“我们一直住在城堡里,马修在照顾我们。”

“可是你们不能再住在那儿了,”他说,“国王已经封那个蠢胖子珀西·汉姆雷做伯爵了——城堡现在归他所有了。”

原来他知道了这件事。“这没什么,”她说,“我们已经搬出来了。”

他触到了她的衣裙,就是护林官妻子给她的旧亚麻布的那件,“这是什么?”他厉声说,“你把你的衣服卖掉了吗?”

阿莲娜注意到,他依旧很敏锐,要想骗他是不容易的,她决定告诉他部分实情。“我们是匆匆离开城堡的,我们什么衣服也没带出来。”

“马修现在哪里?他怎么没跟你们来?”

她一直担心这个问题。她迟疑着。

其实只是停顿了刹那的时间。但他已经注意到了。“说吧!别想瞒我!”他的话带有往昔的威严,“马修到哪儿去了?”

“他被汉姆雷一家杀死了,”她说,“但他们没伤害我们。”她屏住气。他会信她的话吗?

“可怜的马修,”他难过地说,“他从来就不是个上阵打仗的人,我愿他的灵魂升天。”

他接受了她编造的话,她放心了。她把话题扯开,不敢再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兜圈子。“我们决定到温切斯特来请国王恩准我们一些生活保障,但他……”

“没用,”父亲马上打断了,没听她解释为什么没见到国王,“他不会对你们开恩的。”

阿莲娜被他那种驳回的语气伤害了。她已经竭尽全力克服种种障碍,想听他说一声“做得好”而不是“那是白耽搁工夫”。他一向严于批评,疏于赞扬。她想,我应该习惯这一点。她乖乖地说:“爸爸,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换了个坐的姿势,引起一阵哗啦啦的响声。阿莲娜这才惊异地发现,原来他是锁着的。他说:“我只有一次机会藏起一些钱,其实也不是机会,但我不抓紧不行。我衬衫下的腰带里有五十块拜占庭金币,我把腰带给了一个教士。”

“五十块!”阿莲娜没想到。一块拜占庭金币就是一块黄金,那不是在英格兰铸造的,而是来自拜占庭帝国。她只有一次见到过一枚。一块拜占庭帝国的金币值二十四个银便士,五十块就值……她一时算不出来了。

“哪个教士?”理查很实际地问。

“拉尔夫神父,北门附近圣米契尔教堂的。”

“他是个好人吗?”阿莲娜问。

“我希望如此。我真的不清楚。就在汉姆雷一家把我带到温切斯特那天,他们还没把我锁在这儿以前,只有他和我单独在一起,时间也很短,我知道我只有这次机会了。我把腰带给了他,请求他为你们保存着。五十块拜占庭帝国的金币值五磅银便士。”

五磅银便士。阿莲娜听完这一消息,认识到这笔钱会改变他们的生活。他们不会再一贫如洗,不会再挨饿受冻。他们可以买面包,买靴子替下那双木底鞋,如果需要走长路,还可买两匹便宜的小马。这笔钱不能解决他们所有的问题,但总可以摆脱那种生死攸关的频频威胁。她不至于老是得考虑怎么才能逃出死亡的边缘,可以集中思考一些更重要问题——诸如把父亲弄出这可怕的鬼地方。她说:“我们拿到钱后,下一步该怎么做?我们得让你自由。”

“我出不去了,”他冷峻地说,“忘掉这个吧。要不是我死在旦夕,他们会绞死我的。”

阿莲娜喘了口气,他怎么能这么讲呢?

“你何必吃惊呢?”他说,“国王必须将我除掉,但我现在这样子,他就不会再担心了。”

理查说:“爸,国王外出时,这地方并没有严加防范。我相信,我带上几个人就可以把你救出去。”

阿莲娜明知这是办不到的,理查既无能力也无经验来策划一次劫狱,何况他也太小,没法说服别人跟着他干。她担心,父亲会嘲笑这一建议,伤了理查的心,但他只说了句:“连想也别想。你要是冲进来,我就拒绝跟你出去。”

阿莲娜深知,父亲一旦打定主意,跟他争辩就毫无用处。想到他要在这又脏又臭的牢房里等死,她的心都碎了。然而,在她看来,她可以做很多事来使他在这里稍微舒服些。她说:“好吧,既然你要待在这里,我们可以把这儿清理一下,换些新鲜的草。我们要每天给你送热饭,要弄些蜡烛来,说不定还可以借本《圣经》来让你读。你还可以生火……”

“行了!”他说,“这类事你们什么也别做。我不愿意我的孩子们浪费他们的生命,在监狱里为一个垂死的老人忙来忙去。”

阿莲娜又涌出了泪水。“可是我们不能看着你这样不管啊!”

他不理睬她,平时如果有人发表和他相左的蠢见,他就是这样反应的。“你们亲爱的母亲有个妹妹,你们的伊迪丝姨妈。她住在亨特雷村,就在去格洛斯特的大路上,她丈夫是个骑士。你们要去那儿。”

阿莲娜想到,他们还可以不时来看望父亲,或许他会答应他的内亲来让他过得舒服些。她竭力回想伊迪丝姨妈和西蒙姨父。从她母亲去世以来,她就没见过他们。她模模糊糊地记得姨妈是个像她妈妈一样的瘦高女人,有点神经质,姨父是个能吃能喝很开心的大汉。“他们会照顾我们吗?”她没把握地说。

“当然。他们是你们的至亲。”

阿莲娜不知道,这条理由是不是足以让一个并不富有的骑士之家接待两个饥肠辘辘的大孩子;但父亲说没问题,她是信任他的。“我们要做什么呢?”她说。

“理查要做姨父的扈从,学会做骑士。你要做伊迪丝姨妈的女侍,直到出嫁。”

他们谈话的时候,阿莲娜感到,仿佛她负重步行了好几英里,直到把重担放下,才感到腰酸背痛。如今父亲接过了责任,在她看来,过去几天她的负担实在重得难以承担。尽管他病在狱中,仍然有这种权威和能力来把握局面。这安慰了她,使她摆脱了难过,因为已经没有必要再为负起责任的人担心了。

这时,他变得益发威风凛凛了。“在你们离开我以前,我要你们俩都起个誓。”

阿莲娜震惊了。他一贯对发誓不以为然,常说,发誓就是用灵魂冒险。除非你打定主意宁死也不违背誓言,千万别发誓。他如今所以身陷囹圄,就是因为一个誓言;别的贵族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拥戴斯蒂芬为王,但爸爸却拒绝了。他宁死也不背誓,他就要在这儿死去了。

“把剑给我,”他对理查说。

理查抽出剑,递了过去。

父亲接过剑,调过来,剑柄朝外。“跪下。”

理查跪在父亲面前。

“把手放到剑柄上。”父亲停了一下,似乎在抖擞精神;随后他的语音如同洪钟。“以全能的上帝和耶稣基督以及所有圣徒的名义起誓,你不成为夏陵伯爵和我治下全部采邑的领主,绝不罢休。”

阿莲娜感到奇怪,还有点畏怯。她原以为父亲会要求一般的承诺,诸如永远诚实和敬畏上帝之类,可是没有,他给了理查一项具体任务,可能要为之奋斗终生。

理查深深吸了一口气,用颤抖的声音说:“我以全能的上帝和耶稣基督以及所有圣徒的名义起誓,我不成为夏陵伯爵和你治下全部采邑的领主,绝不罢休。”

爸爸叹息一声,像是完成了一桩艰巨的任务。随后他再次使阿莲娜吃惊。他转过来,把剑柄送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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